上吧,免得受了涼……”
“真的,真的不用了……”趙清禾面紅耳赤,一邊擺手,一邊往後退,耳邊驟然響起姬文景冷冷的一聲。
“孫左揚,你知道你現在很像什麼嗎?”
孫左揚一頓,扭過頭,對上姬文景唇邊一抹嘲諷的笑意,他逐字逐句道:“一匹隨時隨地發情的野馬。”
“姬文景,你!”孫左揚怒不可遏,目光卻陡然盯向了姬文景身後:“你背畫匣來做什麼?”
“你管我做什麼。”姬文景面色冷冷,孫左揚不自覺拔高語調:“你難道想跟駱秋遲一道進關雎院,幫他畫下那男人的模樣?”
這廂動靜引來不少學子,竹岫四少也面露疑惑地走過來,當先的謝子昀鳳眸一挑,眼尾一顆紅痣豔豔逼人,月下對著姬文景陰惻惻地笑道:“怎麼,姬大世子,你素來不管閒事,別跟我說這回真打算幫駱秋遲?”
院牆下,駱秋遲懶洋洋走了過來,站到姬文景身旁,剛要開口,姬文景已經冷冷一哼,對著謝子昀等人道:“有何不可?”
他背脊挺直,神情孤傲不屑,月下眉目籠上薄光一層:“你那生死狀上只說取來畫像,有說不能帶人一同進去嗎?”
謝子昀一下語塞,風中握緊拳,咬牙道:“你,你真想進去送死?”
“命是我的,我樂意進去送死,你管得著嗎?”
一片譁然中,人群中的趙清禾卻瞪大眼,心潮莫名激盪起來,她緊緊盯著月下那道清冷身影,覺得頃刻間有什麼光芒四射,直照入她心底。
那邊孫左揚卻一聲嗤笑:“死倒不可怕,就怕半死不活,遭了殃及被丟擲來,斷了一雙作畫的手,那可真是一無是處了。”
這一回,還不待姬文景開口,駱秋遲已經先一步笑道:“這雙作畫的手會不會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下了大注,賭我一定會輸,待會可千萬把褲腰帶勒緊一些,別輸到底褲都當了才好,畢竟這麼多位女公子在場呢,汙了眼睛找誰訴冤去?”
人群裡的貴女們臉一紅,卻也忍俊不禁,個個捂嘴笑出聲來。
孫左揚惱羞成怒,上前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自家妹妹一把拉住了,孫夢吟學著上回哥哥教訓自己的話,做了個鬼臉道:“大哥,快別說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一片吵吵囔囔中,姬文景徑直看向駱秋遲:“何時進去?”
駱秋遲把雙手背到腦袋後,一身白衣俊逸飛揚,仰首微眯了眸:“不急,待到月上中天,酒氣傳出之時。”
說到酒氣,酒氣很快也便傳了出來,與之同時傳來的,還有蕭蕭肅殺的舞劍之聲。
駱秋遲向姬文景示意了一個眼神,兩人屏氣凝神,一同踏入了院中,外頭的人便紛紛湊到院門處,探頭探腦,男女各據一邊,小心翼翼看著裡頭的動靜。
冷月之下,那男人果真又在醉酒舞劍,他披髮掩面,一襲月白長袍,頭上僅插了一隻白玉簪,手腕纖巧靈動,風中劍如銀蛇,每一寸都沾滿清輝,身姿飄逸若謫仙。
“好漂亮的招式啊,不像提著劍,倒像女傅教我們的鼓上舞一樣,輕盈動人……”
有女公子忍不住驚歎出聲,另一頭那曾經吃過虧的兩個男弟子,聞言卻是陰影捲上心頭,恐懼哆嗦道:“師妹千萬別小瞧這劍法,看起來漫不經心,紅袖起舞一般,可實際上跟千萬條水蛇圍著你似的,密不透風,滲人不已,一抹劍光就是一道血印,逃都逃不過,誰試誰知道……”
這不,外頭正竊聲著,院裡的駱秋遲已經掠身上前,瞅準空隙,欲奪過那男人手中的劍。
那男人依舊舞得不緊不慢,彷彿全然未將院裡兩個“不速之客”放在心上,只是手腕輕巧一扭,不僅避過了駱秋遲的裹挾,還冷不丁將劍向他一刺,駱秋遲猝不及防,眼中升起笑意:“有點意思。”
這人分明喝醉了酒,步伐凌亂,身子歪七扭八,看似每一劍都軟綿綿,卻出其不意,勁風剛烈,威力凜然,讓人避無可避。
“漂亮。”駱秋遲又一聲嘆道,月下與那劍光纏鬥在了一起,眸中的興致愈發濃厚。
當真是漂亮,不僅劍舞得漂亮,殺傷力也漂亮極了,完全不是個花架子。
院外眾人只覺看得眼花繚亂,駱秋遲身形閃動,白衣飛揚間,竟一時奪不過那男人手中的劍,姬文景在月下早就開啟了畫匣,攤開了筆墨紙硯,此刻見駱秋遲起了玩心一般,不由催道:
“別玩了,你快把他頭髮掀開,讓他把臉露出來!”
“得嘞!”駱秋遲笑應一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