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顏仍把玩著手中碧玉骨扇,沒有反應,眼裡卻像是噙了三分笑,他眸子微動,視線在她身上慢慢巡過,那視線像一隻柔如清風的手,他看到哪兒,就撫到哪兒,勾得她心裡怦然亂動。
這是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一時間,她分不清,到底是誘或了誰。
他忽地一笑,慢慢起身,緩步向她走來。
他每靠近一步,她的心臟就縮緊一分,等他走到面前,已經緊得無法呼吸,只恨不得把面前這俏人兒,緊緊抱住疊成一堆。
“王爺……”彷彿天地間什麼都不在存在,只剩下面前的這張妖豔的俊顏,以及他均勻修長的身影。
無顏接過綁在她手腕上的繩索,緩緩道:“這種粗活,怎麼能讓美人自己動手,還是在本王來代勞。”
他一連欣賞著她修得削尖的鮮紅指甲,一邊把繩索纏上她雪若凝脂的手腕,整個過程緩慢而仔細,“你的指甲很美。”
嬌兒身體一僵,有片刻的清醒,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同時發現,他纏繩子時看似隨意,卻與她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她指甲絕對碰不到他半點肌膚。
這一發現讓她驚出了一身冷汗,飛快抬頭向他的臉看去,在他臉上又看不出任何異樣。
略鬆了口氣。
他身為明王,他在越國有自己龐大的勢力,也是唯一個在太上皇和越皇之間中間,互不偏幫的勢力。
越皇和太上皇看在他義父親的面子上,對他自是百般忍讓,但她們手底下的人卻未必這麼想。
比方說國師……
如果明王能被他們所用,固然好,但不能被他們所用,他們又豈能容這樣一支龐大的勢力生存下去。
因為,沒有人知道他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倒向對方。
對待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除掉。
這些年來,各方勢力不知派出多少人刺殺明王,可他仍然好好地活著。
一次逃生是運氣,但二次三次,無數次,豈能還是運氣的問題?
只能他比一般人更小心。
無顏視禮數為糞土,對送上門的美人無論人品如何,無不溫柔,所以最容易接近無顏的人是美人。
不知多少人在方便下功夫,試圖在船上殺他,可是這麼多年來,仍無一成功。
所以光看他現在這個動作,就能看得出來,他在玩的同時,也在防備。
在沒有讓他完全信任,又能一擊必中的情況下冒然出手的話,那就是自尋死路。
如果他認為她有什麼不妥的話,早該去叫人來把她拿下,而不會向她靠近。
他現在只是習慣性的防備。
嬌兒對自己的容貌和身子極為自信,沒有一個好這一口的男人不對她神魂顛倒。
她相信,他一定會放下戒備,和她渡過這一個銷魂之夜。
至於事後……
那還不是她說了算。
嬌兒嬌羞一笑,“王爺喜歡就好。”
無顏笑瞟了她一眼,不答,把她的腳也綁住,將她整個人離空懸吊。
這玩法在貴族後院並不少見。
嬌兒低著頭看著正在綁最後一個結的無顏,袍服服貼地垂下,把他窄緊好看的腰線勾勒出來,那線柔和而又不失男子的力度,光這麼看著就渾身血液翻騰,一刻都等不下去。
正心猿意馬,忽地聽見他柔膩媚惑的嗓音響起。
“國師連自己藏了多年的女人,都捨得拿出來用在本王身上,真是太看得起本王了。”無顏不慌不忙的打好結,慢慢起身,臉上還是那迷死人的妖嬈笑顏,“是叫孟廷嬌吧?”
一盆雪水當頭淋下,孟廷嬌臉上的春意還沒褪去,嘴角的笑卻剎時間僵住,眼前的俊顏剎時間,彷彿變得無比可怕。
傳說明王固然多情,但對敵人卻無比殘忍。
國師以前也派過一個美人去刺殺他,被他發現以後,明知道她牙縫裡藏著只要咬破就能立刻死去的毒藥,卻令人捏開她的嘴,給她灌下軟骨散,讓她連咬破毒藥的力氣都沒有,然後把她丟進被喂服了大量迷幻藥的驢棚,可憐那美人竟被驢糟蹋得脫力而死。
那事,明王還特意請了不少人去圍觀,他說,既然她想讓他在快活中死去,那麼他當然得以禮回禮,讓她也在快活中死去。
誰都知道,那哪裡是快活,是生不如死。
那個美人是她一手培養出來的一流殺手。
好在那美人有家人在他們手上,她被活活折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