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人是一個老江湖或者已經二十七八歲,他也許不會覺得奇怪。可是這小丫頭明明只有十多歲,卻能夠隱忍至此,要麼就是愚鈍之極,要麼就是聰明之極。他喝了口水。嚥下了原本想要說的話,想了一想,改變了說辭。
“梅花。”
抬頭看著他,這還是到這裡之後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梅花有點驚訝。而且他的聲音也有點和平時不一樣,少了一點飄忽的調子。
“這世界上,沒有平白無故就能得到的東西,即便是我的女兒也不例外。你若是想要改變什麼,就得證明自己值得。如果你後悔了,我當然也可以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你下半生衣食無憂。這也算是做爹的一點補償。”
這話說得很是誠懇,他的表情也很真摯,如果梅花今年真的只有十五歲,大概就相信了。她暗自冷笑一聲,騙鬼呢,魔教裡有頭有臉的人都看見她的臉了,還安全的地方,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安全的?她敢保證如果真的走出這裡,不出七步就會立刻沒命。
於是她垂下眼簾,看著腳下面那塊不知什麼動物皮毛做成的地毯發呆。玉羅剎等了一陣,輕輕地笑了起來,把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滿意。
“不錯,第一關你算是過了。若是可以透過最後的考驗,我便是將真的羅剎牌交給你又何妨。”
“嗯?”
“儘管已經想過可能你不會上當,不過真的沒有上當,我忽然覺得有點難過呀。”
“……”
神啊,請賜予她力量殺了這個老妖怪吧!
武力不如人,智力不如人,最關鍵的是還吃他喝他穿他,梅花只能咬著牙老老實實地任他摸著腦袋。要是被外人看見,到會覺得這是一副挺不錯的畫卷。多麼父慈子孝的場景呀,又有誰會知道這兩個人心裡在想著什麼。
“安心,你不會有事,我還想看看下面那些叫著教主的人究竟可以玩出些什麼花樣來。要是你能安然無恙直到最後,我就真把教主的位置傳給你。”
梅花悶悶地說:“得了,你就騙我玩兒吧,我又不會武功。”
“誰說一定要武功好才能做教主了,難道當年我成為教主是打擂臺的嗎?”玉羅剎不以為然地指指自己的頭,“要靠這個。空有武功蠢笨如豬,那就是狗屁不如。這麼多年過去,我從來沒有出過手,你看誰敢在我面前喘口大氣。”
梅花撇撇嘴,完全當他在瞎扯。魔教教主=武林高手=殺人不眨眼=打遍天下無敵手,這個道理她雖然沒看過什麼武俠小說,大概還是明白的。你見過不會武功的魔教教主嗎?
“自己當心點,這裡雖然是教中禁地,不過有些人恐怕還是會想盡辦法摸進來向你打探虛實,嘿嘿,到時候,你可就能大開眼界啦。”玉羅剎曖昧不明地笑了幾聲,揹著手施施然地走了出去,遠遠丟下一句話,“你得把架子擺足了,大家可都認為你‘臨危不懼,城府頗深’啊。”
等他走遠之後,梅花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每次和他單獨說話都會覺得殺死了幾百萬腦細胞,這種快要成精的老狐狸心裡在盤算什麼,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她還是事先去寫封遺書比較好吧?
悲哀地看著窗外,梅花忽然覺得生亦何歡,死亦何妨,反正她都已經被車撞死了,多活的幾個月就算是老天爺免費大贈送。她還是多吃點,不要做個稀裡糊塗的餓死鬼比較現實。
“奉劍,侍刀。”
叫來一直守候在門外的兩個侍女,梅花撐著下巴沒精打采地說:“上次吃的那個葡萄不錯,還有嗎?再找一盤來。”
時間飛快地又過了兩個月,梅花這下子不覺得無聊了。就像玉羅剎所說的那樣,儘管她還是基本呆在這個地方不出去,只有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要去那個大殿參加類似於祈禱儀式之類的聚會。不過還是有很多人想方設法的過來和她搭話。有送禮的,有表忠心的,甚至還有上來施展美男計的。梅花看著那張比自己更像女人的臉,鬱悶無比地丟下一句:“我對(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沒興趣。”就縮回轎子裡——不知為何她一坐轎子就頭暈噁心想嘔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窮人命?
然後,下一次上來施展美人計的就變成了千嬌百媚的超級豐滿御姐。梅花目瞪口呆地想魔教的人還真懂得與時俱進吶。不過看看對方快要從衣服裡掉出來的飽滿胸部,想到自己毫無動靜哪怕是天天吃木瓜的超級飛機場,臉頓時就黑了,哼了一聲放下簾子走人。
……於是再下一次就變成了清純無辜楚楚可憐大眼睛美少女。
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