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在大漠落日的餘輝照耀下,一望無邊的草原綿延北上一直溶入天際。
天之盡處,雄偉壯麗的山脈從草原上拔地而起,直刺蒼穹。
一陣大風吹來,頓時草原上翻起波瀾,無休無止,無邊無際。
那種雄渾壯闊,讓人心胸頓開,忍不住要高聲長嘯。
如今,主宰著草原的是呼蘭人。
呼蘭民族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在數十年前,呼蘭族人還只是眾多放牧牛羊的草原民族中的一個,不僅向聖龍朝拜,還飽受其他草原民族的欺凌以及商人的剝削和欺騙。但是這樣的遭遇隨著呼蘭大可汗的崛起而終結。
身為一個草原部族首領的兒子,在父親被人暗殺之後,這位草原不世的雄鷹,在度過了艱難困苦的童年和少年之後,終於聯合起一批仗劍遊俠、不畏權勢的草原自由騎士,開始了爭霸天下的第一步。
而在張仲堅的加入之後,更使得這支強悍的軍隊從此制度化,整個帝國的政令從此有序化。在整個帝國,全民皆兵,人人參戰。短短數十年的時間,就征服了草原,跨越了大漠,攻城掠地、滅國無數,令天下震驚。
強大起來的呼蘭人,也開始學著他們所征服的文明民族那樣建立起了城池,他們用自己的民族的名字命名了自己帝國的中心——呼蘭城。
這是一座用武力堆砌起來的名城。它沒有倫玉關那樣的堅固,也沒有聖京那樣的歷史悠久,雖然在草原大漠中顯得十分巍峨,但實際上就其雄偉的程度還遠遠不如草原上最著名的萬統城——
後者由草原最著名的暴君赫連勃勃興建,用的是人命焠煉而成。這城磚蒸土之際混有米湯,是故磚石盡白。夯築出來的牆磚,若能被鐵錐刺入一寸,築牆者便要被殺,屍身一併築入牆中。數不清的冤魂,造就了統萬城固若金湯,城牆之堅足可磨刀礪斧。不僅外城牢不可破,內城皇宮更是金碧輝煌,器物精麗,赫連勃勃好大喜功,更令臣下作頌辭:“雖如來、須彌之寶塔,帝釋、忉利之神宮,尚未足以喻其麗,方其飾矣。”
可惜隨著赫連勃勃死去,他一手建立的帝國霸業隨之步上末路,呼蘭大可汗拜張仲堅為帥,哥舒行文、兀朮臺為左右先鋒,揮兵攻佔統萬城,一代雄主的皇圖霸業隨風而逝,只留下這座堅城供人憑弔。
勝利者卻並沒有選擇這裡作為都城,“朕以天下為城,軍營為都,務必促使子孫兢兢業業,莫憑城池之利而懈怠”——呼蘭大可汗顯然睿智的吸取了失敗者的教訓。事實上,大可汗一生戎馬,自然也沒有太多的興趣化在這種不能移動、不能隨同他征戰的建築上。
所以整個城池完全是以實用為第一要素。即使在呼蘭帝國走向輝煌之後,由於在城中產生了一大批富有的特權階層,而使得城中出現了類似聖京的各種娛樂設施後,從整體上看,依然給人更多的是一座大型軍營的感覺。
然而就是這樣一座新建的怎麼說都非常簡陋的城池,如今卻成了整個草原的政治中心,不可抗拒的政令從這裡發出,強大的隊伍從這裡踏上征程。不僅是草原大漠,全天下所有與這個恐怖帝國接壤的國度,東起聖龍,西至西大陸聯盟,甚至是遙遠的炙大陸和麥堅,都注視著這座城池的一舉一動。事實上,這座城池的一舉一動也確實在深深的影響著整個天下的興衰和歷史的程序。
此刻,張仲堅便置身於這座城池的最高處,呼蘭宮廷的塔樓之內,觀望著這座由他和他的同伴們一起建立的城池,神色木然,不知道是在思考著天下的大事,還是憑弔著昔日一起美酒狂歌、縱馬馳騁開拓江山霸業,如今卻一個接一個在血腥的戰場和激烈的宮廷鬥爭中相繼作古的故人。
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身形瘦削臉色有些陰沉的年輕人和一個曲線婀娜可惜臉上卻被一塊黑色紗巾蒙面看不見容顏的少女。
而另外還有一個全身麻衣、面如枯木的老頭站立在塔樓的門口。這個老頭就好像是死了幾十年後,又還魂重生一般,站著一動也不動,就像是一根古木樁子,怎麼看也找不出一點活人氣息。
“天子駕到!”
伴隨著一聲威嚴的唱諾,一個穿著金黃色的龍袍,身體似乎有些虛浮的年輕人緩緩的走了進來。
“陛下!”
無論是張仲堅,還是他身邊的人,在稱呼這位繼任的呼蘭大可汗時顯然沒有什麼敬意。
“大國師讓朕過來,不知有什麼事情?”
年輕的可汗有些忐忑的詢問,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