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伐,還是治國決斷,風雨都是不世良將、千古能臣,按理朕應該讓他放手而為,君臣同心方才能夠天下興旺,如現在這般彼此提防相互算計,那是要亡國的!可是朕不能啊!朕實在不知道,風雨究竟想把帝國引向何方?他提倡憲政,削弱豪強,縱容秋裡在幽燕胡作非為,默許王姚在聖京發行瓦報,內則重用雲濟恢復風雲世家的政略,外則頻頻出征窮兵黷武,這一切都在動搖著帝國千百年的基業,更讓朕心難安!一個人若是犯了錯,最多不過是身死家敗,這江山社稷若是錯了方向,則千萬黎民、祖宗基業便要毀於一旦,你叫朕如何放心得下?傅卿,如今也只有你能夠幫朕了!”
“陛下放心,微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回報陛下的知遇之恩!”
傅中舒激動得下跪,涕淚橫流地說道。
“是嗎?”
蕭劍秋注視著自己的心腹大臣,默然了半響,似乎是在掙扎著某項十分艱難的決定,良久方才緩緩地沉聲說道:
“既然如此,朕要你做一件事情,傅卿你可願意?”
“紅河熱土,八百秦川,正是男兒馳騁的好所在!”
剛剛越過尼國和聖龍帝國交界的高唐山脈隘口,李逸如便不禁指點著眼前的山河意氣飛揚地朗聲道:
“當年宰相大人進軍涼、夏之時,便曾經如此斷言,想不到匆匆數載,山河依舊,馳騁其上的熱血男人卻已經將戰旗卷裹了更為遼闊的天地!”
“哼,好一番赫赫武功!只可惜如此赫赫武功,卻是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埋葬下了多少人的屍骨?”
冰冷的回應,出自昔日的塔絲郡主,今朝的印月總督夫人。
“你不懂的!”
大好的心情徒遭破壞,李逸如的雙眉微微揚起,迅即又神色自若,輕聲地喃喃了一句,轉過頭不去理會自己的妻子。
這樣的場面,幾年來,在李逸如的記憶中,時常發生。
似乎,權力讓他獲得了美人,卻並沒有贏得愛情。
李逸如心中的苦笑,帶著濃濃的自嘲。
“少爺,少爺!”
便在這一陣沉悶之際,卻見遠遠馳來了一隊鐵騎,當下的一個年輕人正使勁地向李逸如揮手招呼。
“李忠?”
李逸如微微有些訝然。
按照之前他對李忠的命令,這個親信雖然先行一步,也應該正在奔赴聖京的路途中,似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少爺!夫人吩咐小的轉告少爺,萬事自有夫人來打點,少爺如今只管先去見宰相大人便是!”
李忠加快了馬速,在同伴到來之前搶先馳到了李逸如的面前低聲說道。
“宰相大人現在哪裡?”
心領神會的李逸如,詢問的物件卻不是李忠,而是他後面的王光宇。
“宰相大人昨日和夫人受宗喀大師的邀請,前去視察各個部落,應該明日早晨方才回來,臨行前吩咐讓您直接去納木措的營地等候!”
緊隨李忠之後趕到李逸如面前的近衛軍軍官,恭敬地稟告道。
“逸如遵令!”
儘管眼前只是一個低階軍官,李逸如還是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表示對風雨的尊敬。
“將軍請!”
眼見風雨軍中數一數二的名將居然向自己行禮,受寵若驚的軍官不敢怠慢,趕緊在馬上抱拳回禮,並恭敬地向前引路。
“走!”
李逸如揮手,示意自己的車隊跟上,同時心中卻在暗自琢磨起風雨的心意——和上一次歸來相比,這一次無論規模還是聲勢都似乎太過於低調而且蕭然,讓前任印月總督多少有些不安。
“少爺,聽說宰相決定駐軍遼東,將關外正式列入帝國的領土,這一下呼蘭人勢必不肯善罷甘休,北線戰事即將緊張起來,只怕您見過宰相之後,便要授命北伐了!”
察覺到李逸如的心思,李忠悄悄地湊了上來,笑嘻嘻地說道。
“多嘴!”
李逸如不悅地皺了皺眉,眼見那批近衛軍的將士全都聚在前方引路,肯定聽不見自己這邊的談話,這才放下心來,沉聲質問道:
“你這奴才,我不是讓你直接去聖京嗎?怎得出現在這裡?”
“那全是夫人的安排!”
被李逸如責問的親信,頗顯得有些委屈地辯解道:
“小的剛回到高唐,便被夫人叫去,讓小的不用前往聖京了。嘻嘻,小的猜想,這定是宰相已經決定了少爺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