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苦笑著喃喃。
儘管在謝誠的幫助下,風雨軍的年輕統帥以暗渡陳倉之計,躲過了已經掌握了水面控制權的安宇艦隊的封殺,但是緊隨而來的,卻是天池劍宗、西門、安宇人、令狐世家,各方似乎怎麼看都不可能湊在一起的勢力,有志一同的狙擊。
短短的三天之內,風雨的車隊已經遭遇了七十三次的襲擊。
一場戰場之外的戰爭,圍繞著風雨展開。
唯一讓風雨慶幸的是,想要自己腦袋的敵人,顯然並非鐵板一塊——各方勢力並不介意在狙擊自己之外,利用各種良機痛擊其他的敵人,這無形中也讓護衛風雨的血衣衛減輕了不小的壓力。
“如果你還不出現,情況可就真的大大不妙了!”
面對著四周此起彼伏慘烈的搏殺,風雨從容的微笑,對著虛無的夜幕喃喃。
“轟!”
幾乎與此同時,一聲巨響在風雨的面前爆發。
身形閃過,一個又黑又圓的老頭出現在風雨的面前,全身戒備,正是來自炙大陸的黑巫師哈桑。
而站立在黑巫師面前的,則是一襲白衫的中年人。
劍,在月光下顯得分外冰寒。
白衣的男子,則在黑暗中異常醒目。
沒有人能夠看清剛才兩人是怎樣的交手。
唯一可以揣測出的,應該是這一輪的交手,似乎彼此都勢均力敵。
“前輩,風雨等候多時了!”
風雨注視著眼前的不速之客,並沒有半點的慌張,相反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事實上,風雨確實要鬆一口氣。
時光的流逝對風雨顯然並不利,不僅因為這是在敵境作戰,每一次的搏殺都將導致自己身邊血衣衛力量的削弱,更重要的是風雨特別擔心著各方敵對的勢力會因為自己這個共同的目標而暫時的聯合起來——所謂的正邪不兩立,實在是騙人的鬼話,利益區分敵友,倒反而是不變的真理。
而現在,風雨卻可以真正放心下來,因為他所要等候的物件終於出現。
白飛雲,天池劍宗的宗主,雖然擁有著傳奇的經歷和神話般的武功,但是風雨卻半點沒有畏懼。
除了找到黑巫師哈桑這個免費保鏢護駕之外,更重要的是風雨自信彼此能夠進行一場可望成功的交易。
“何必,涼國公大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聖龍皇室畢竟統馭河山千百年,難道大人連給天子半點容身之所的餘地都不肯嗎?”
白飛雲微微搖了搖頭。
“風雨首先要考慮的,是給天下萬民尋一個容身之所!”
風雨針鋒相對的應道。
“是嗎?那麼宰相為何在呼蘭南侵社稷危難之際,違背自己舉國抗敵的號召,來到這遠離戰場的江南!”
白飛雲皺眉。
“聖龍帝國地大物博,論人口足以超越呼蘭千百倍,論財力放眼天下誰人可及?然而,前輩可知道呼蘭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欺我中原?”
面對白飛雲的質問,風雨不卑不亢的反擊。
白飛雲有些愕然的望著風雨。
堅定的眼神,飄逸的風範,這一切都讓白飛雲真切的感受到,當年在聖京見面的那個初出茅廬的風雨軍統帥,此刻顯然已經更為成熟。如果說當年的風雨還猶如雛鷹,雖然擁有著搏擊風浪的勇氣,卻因為閱歷的有限而尚未擺脫稚嫩的話,那麼今日的風雨,卻早已經鵬程萬里,面對著前途的艱險,擁有著的不僅是銳氣,還有絕對的自信和難以動搖的信念。
這,是一個強者所必須具備的素質,然而卻也很容易讓強者陷入妄自尊大、固執己見的死路。
想到這裡,白飛雲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平淡地問道:
“難道涼國公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萬全之策不敢當,不過風雨卻知道,當今的聖龍已經到了不得不變革的地步!風雨今日所為,完全是為了千秋萬世的聖龍,此心天地可鑑!”
可能是由於激動,風雨的臉色愈加蒼白,胸口的劇烈起伏讓他不自禁的咳嗽了兩聲,然而雙目卻依舊炯炯有神,彷彿燃燒著一切。
“是嗎?”
白飛雲驚訝於風雨如此的自信,但是卻無法接受風雨的話,只是微微聳了聳肩,彷彿長輩一般的質詢:
“涼國公可知道,如今天下的高手,都已經因為你而聚集在了這方圓百里之內!白某雖然並不明瞭你的治國大略,但是卻知道,如果你不能夠及早抽身的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