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們無一例外,下身穿著裹裙,外面是白色的刺繡外袍,腰間繫著壇筆筒、木碗和漱口水瓶;腳上是足蹬長筒厚底靴,膚色赤銅,一看就知道是嚴於修身的虔誠教徒。
眼望著這些千里迢迢而來、滿身塵土的高唐巨頭們,風雨突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所謂的“怖畏金剛”只不過是風雨當初為了進一步的控制高唐而接受的一場宗教冊封典禮,以便名正言順的震懾那些心懷不滿的頭人和土司,同時獲取高唐人對風雨即將發動的對印月戰爭的支援和狂熱,以及宗教的名分。就本身而言,風雨對這個頭銜並沒有半點的喜歡,事實上當初接受冊封時,那種恐怖和詭異的氣氛,至今還讓涼國公大人心頭很不舒服。
至於所謂的“用佛祖的慈悲點化了誤入歧途的人們”就更是可笑了。風雨對印月的佔領,完全是出於先發制人的戰略考慮,以及對於財富的掠奪和激揚尚武精神的目的,半點都沒有想過什麼佛祖的慈悲;即便是那些狂熱的高唐僧兵們,也毫不猶豫的參與到了屠殺、掠奪之中,似乎和所謂的“慈悲”根本風馬牛不相及。
實在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能夠如此將血腥和慈悲、正義等同起來的,恐怕也只有以力量為支撐的宗教吧。
就這一點而言,宗教確實有其可取之處。
想到這裡,風雨也點頭微笑,快步走上前去,恭敬的向宗喀大師彎腰行禮,接受了對方的哈達,然後朗聲說道:“歡迎大師前來帝國的首都!神州的子民將會非常樂意聽候大師的佈施!”
“不敢!”
宗喀大師有些受寵若驚的頷首。
直到目前為止,似乎氣氛非常友好而且融洽,只是彼此心頭都明白著即將展開的爭執和分歧將是何等巨大,以至於在看來融合的氣氛中多少有一些怪異。
改變這個局面的,最終還是按捺不住的老人。
“高唐的子民感激大人的恩惠,也敬畏於大人的力量,願意世代恭順的成為您的奴僕,貢獻出高唐的兒女和財富牛羊,向您表示忠誠!”
白髮蒼蒼的老人,用顫微的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為了大人您的榮光,高唐已經貢獻出了他的十萬子弟,而且已經有不下三萬的男兒為了大人的事業,還有佛祖的心願,而永遠的轉入輪迴之中,還請大人能夠看在高唐如此順從的份上,將偉大的佛指舍利,高唐子民們心中的聖物,賜給高唐吧!”
“你這是威脅我嗎?”
絲毫沒有憐憫老人的意思,風雨的回答有些不以為然的傲慢:“你以為高唐只是在為我而付出,卻沒有得到半點回報嗎?別忘了,是我幫助高唐抵禦了印月和呼蘭人的野心,否則印月的悲劇將會轉移地點降臨在高唐人的身上;也別忘了,正是對於印月的遠征,方才讓高唐的民眾獲得了榮譽和財富;更別忘了,正是因為我,才讓高唐成為一個聖龍帝國的行省,擁有和中原各地平等的地位,真正融入神州的文明,而不是往昔區區一個視為蠻夷的附庸!”
風雨的話猶如連珠一般得快捷,態度也越來越強硬和憤怒,雙眼彷彿即將噴射出毀天滅地的火焰。
“請大人息怒!高唐絕不敢忘懷大人的恩惠,更不敢挑戰大人的權威!”
面對風雨的憤怒,難辯真偽更無法揣測風雨內心的宗喀和他的同伴惶恐的匍匐在地。
經過這兩年的整合,宗喀深深明白自己已經和昔日的合作者在地位上產生了無法比肩的差距,從血衣衛對和印月勾結的頭人土司的突然襲擊到風雨軍對於高唐獨立的血腥鎮壓,高唐人已經深深體會到風雨軍的強大,而此刻,更是有大約三萬人的兵馬正在通往高唐的各處關隘集結待命,隨時都有可能給高唐帶來一場和印月無異的血雨腥風。
因此,如果不是因為宗教的使命和自身地位所必需的義務,宗喀是堅決反對無端來招惹這位聖龍帝國的強權者的。
不過既然到來了,宗喀也並不準備退縮:“佛指舍利乃是佛祖的聖物,將之迎回聖殿世代供奉,則是所有高唐人,您的奴僕們夢寐以求的心願,還望大人能夠垂憐!”
“決不可能!”
風雨幾乎是想也不想的說道。
將佛指舍利供奉到大佛寺,是風雨整個政治佈局的一部分,尤其是選擇在下個月由自印月凱旋的大將李逸如統率精銳的兵馬,在一大群高僧的護衛和無數信徒的尾隨之下,從涼城浩浩蕩蕩的前往聖京郊外的大佛寺,除了宣揚風雨軍的赫赫武功、激發民眾的尚武精神之外,更有著為差不多同時召開的首屆議政大會製造聲勢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