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相遇了,一個是血氣方剛、立志要萬里建功業的神州少年,一個是美如嬋娟、嚮往中原文明而出來遊歷的印月佳人。
她心地善良、菩薩心腸,所以毫不猶豫的救下了落難的少年;她渴望中原文化、求知若渴,所以虛懷若谷的求教那些聖龍膾炙人口的佳文的解釋。
他被她的美貌所震撼,他更因為她向自己求教中原文化而欣喜若狂,暗自慶幸當初從風雨那個大懶蟲那裡多少學了一些詩詞歌賦,還幸虧她和他都學過呼蘭語,可以彼此交流。
他和她就這樣在通往聖龍的絲綢之路上行走了十多天。一路上談詩論詞、指點古今,以往視這些東西為公子小姐們無病呻吟的他,生平第一次羨慕起風雨在詩詞上的造詣,幸好她是印月人,正是為了學習中原的文化而來,所以才可以任由他這個三腳貓信口雌黃,裝出一副滿腹學識的樣子。
他真的好擔心這段道路會走完,真的好擔心當她發覺他其實是一個濫竽充數的人之後會不會生氣,更擔心她會不會離開自己。
這段路真的沒有走完,就在離聖龍越來越近的時候,一群沙漠的大盜呼嘯而來,漫天飛舞的弓箭在頭頂上穿插,亮晃晃的刀片在月光下閃耀。
他抱著她,在敵陣內奮勇廝殺,血染戰袍,就在眼看擺脫追兵的時候,盜匪的首領仗著所騎的駿馬追趕了過來,將重傷未愈的他擊落馬下,把她搶了過去。
當他奇蹟般的死裡逃生、並且召集了一批人馬趕到盜匪的山寨救下她的時候,她已經花容憔悴了。
就在夕陽下,她躺在他的懷抱中,安靜的睡去。
他卻感覺她始終在他的耳邊輕聲的吟誦著那首名詩:“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於是他醉了,他狂了,從此煙花之地多了一個風流浪客,喋血沙場添了一名冷酷煞星,唯有那一段經歷卻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永久的塵封在心田,即使是親如洛信和風雨這樣的兄弟,也無從觸及。
“不行!”
秋裡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雖然這會讓風雨失望,甚至可能會使兩人之間產生可怕的隔閡,但是他還是不能允許自己去屠戮她的同胞,去侵犯她的邦國。
“秋裡終究還是不願意領兵西征?”
當秋裡離開大帳之後不久,李中慧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風雨的面前,略帶嘲諷的向面無表情的風雨問道。
風雨雙目微閉,在太師椅上搖了一會,終究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強扭的瓜不甜。只是……”
風雨遲疑了一下,有些無法確定的問道:“中慧,你說我出兵西征的決定是否正確,是不是有點一意孤行了?”
這個疑問在他心裡反覆掙扎已經好久了,對於西征整個風雨軍一直以來都議論紛紛,提出異議者很多,讓風雨也不由有些動搖。
但是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如此詢問的恐怕也只有李中慧一個人了,即使是面對李中慧,是否提出這樣的疑問,也讓風雨猶豫再三。
指揮軍隊就必須令行禁止,而身為風雨軍的最高統帥,在部將面前絕對是需要保持決斷和權威的,所以任何決定一旦公佈就必須嚴格執行,絕不能因為部下的質疑而表現的猶豫不決。
如今的猶豫一旦傳了出去,勢必會給整個軍隊帶來極其負面的影響,甚至會動搖軍心。
李中慧也明白這一點,她在為風雨肯在自己面前卸下偽裝而高興的同時,更感到了自己回答的意義重大。
這不僅影響到風雨軍的未來,甚至影響到整個天下的大勢,所以她很認真的沉思了一會,方才回答道:“中慧以為風侯的決定非常英明。
“首先,當今天下大亂,龐勳為首的逆賊雖然目無君父、搗亂綱常,但是所從者多是那些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窮苦百姓,說是官逼民反也不為過。風侯若是出兵,勢必會惹來鎮壓民眾的非議,而且那些地區大多是四大家族的範圍,這些豪門世家不見得會感激風侯,反而會疑心風侯別有所圖,到時候我風雨軍吃力不討好,兩面不是人,最終還會陷入各大家族權力之爭的漩渦。
“其次,西北土地貧瘠,雖然得益於中原之戰和風侯的養生安民之良政,出現了欣欣向榮的景象,但是富強地方終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一旦中原安定則西北就是獨處一隅,戰略迴旋空間太過狹窄,充其量不過是一地之王,難以成就大器。
“而如果西征印月,既可以避免得罪聖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