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淵!”我胸腔一緊,猛的回過頭朝身後看去。
下一秒。一雙久違的,好似有星光墜落在裡面的雙眸,就驀地一下闖進了我的眼簾。
如星辰般璀然的眸光,在對上我眼睛的瞬間,原本還滿的快要往下淌的的戲謔和狹促,頓時就隱退在了冰涼的空氣裡。
取而代之的是擔憂,愧疚,自責,和深深的思念,全然沒了往日的氣勢凌人和居高冷傲。種種情緒糅雜在一起,竟讓此刻的他看上去分外溫柔。
“我的小魚兒,你在哭什麼?”低迷的口吻,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嘆息,鳳淵這麼說著,已經抬起手,冰涼的指尖揩去了我眼角溢位來的淚水。
真的,是我的鳳淵回來了!
不是前世那個冰冷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只喜歡對我惡意捉弄,各種欺壓的鳳淵。而是知道我是小魚兒,會叫我壞東西,永遠無條件縱容我的鳳淵,他回來了……
“鳳淵,我真的,好想你!”在鳳淵一順不順的目光注視下,幾乎是頃刻間,連日來所有故作堅強的偽裝,統統在這一刻全部都灰飛煙滅了。
“我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張開雙臂,肆無忌憚的宣洩著,想也不想就一頭扎進他的懷裡。
將臉埋在他冰涼的胸膛上,用力蹭了蹭,聲音悶悶的說道:“你終於回來了,我真的好害怕,你帶我離開這裡。”
“我們回家,好不好?”
結果我一番眼淚鼻涕的話說完,被自己緊緊抱著的男人,卻半晌都沒有吱聲。圍歡畝血。
晦暗的四下裡,除了自己因為太過激動,而顯得有幾分急促的呼吸聲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一時間,靜的可怕。
“想逃?”就在我覺得納悶,想要抬頭看看鳳淵怎麼了的時候,突然從上方傳來一句陰惻惻的說話聲,瞬間打破了四下的寂靜,“逃到哪裡去?”
我一聽,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這才察覺,自己此刻正抱著的人,原本常年冷冰冰的胸膛,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跟一團熊熊燃繞的火焰似的,莫名變得炙熱了起來。
“紅毛鬼,怎麼是你?!”不祥的預感鋪天蓋地的向我襲來,我猛的抬起頭,眼睛裡便毫無徵兆的闖進來一頭如烈火般張揚的酒紅色短髮。
幾乎是同時,我聽到“吧嗒”一聲極其輕微的細響,胸腔裡某個最柔軟的地方,好像碎裂了。冷風呼呼的從碎裂處倒灌進身體裡,將之前那點少得可憐的,還沒來得及捂暖的期盼,全都吹散了。
“為什麼不能是我,嗯?”見我一臉驚愕又失魂落魄的樣子,閆重烈陰厲的雙眼微眯了一下,露出幾分得意之色。彷彿在無聲的嗤笑:“就憑你,也想跟我鬥?還嫩了點!”
“……”仰頭望著那雙令人厭惡至極的眼睛,我動了動嘴唇,愣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隔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過神,認清眼前的人真的不是鳳淵,而是閆重烈時。我強壓下心頭的悲怮,慌忙撒手想要往後退。然而手還沒來得及鬆開,卻反過來被閆重烈一把扣住了手腕,更緊的禁錮在了他的雙臂裡。
“小野貓,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閆重烈一邊死死的將我箍在他的身前,一邊手指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看向他,“這一輩子,你都休想再要從我這裡,逃出去。”
說完這句話,他的嘴角就森然的勾起了一抹陰冷的笑。隨即俯下身,緩緩朝我的臉湊了過來。
“嗬!”就在閆重烈的嘴唇即將要碰到我的一刻,我猛的睜大眼睛,一下子從這個混亂不堪的噩夢中醒了過來。
額頭早已沁出密密的冷汗,我喘著粗氣,緊張的朝寂靜的四下掃了一眼。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雙眼,視線還有些模糊……沒有奇奇怪怪的人影,沒有亂七八雜的說話說聲,更沒有陰魂不散的閆重烈。
當然,也同樣沒有,我朝思夜想的蛇精病……
一輩子,都逃不出去麼?
從噩夢中醒過神,我望著依舊是灰濛濛一片,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的房間,想到在夢裡閆重烈說的那句話。儘管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從那個荒誕的噩夢中醒過來了,但心卻彷彿始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死死攥著,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一絲一毫的輕鬆……對於如今的我而言,醒過來,不過是意味著:從一個噩夢,掉進另一個更大的噩夢裡罷了。
“吱呀……”正當我憑藉著僅存的一絲勇氣,竭力在噩夢中搜尋關於鳳淵的,那少得可憐的零星一點片段時,空蕩蕩的房間裡驀地響起了一聲突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