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幾乎是同時,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那隻抓住我傷口的手,又是猛的用力了幾分。
我歇斯底里的從早已嘶啞不成聲的嗓子裡,迸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痛,痛的脊樑骨都在發顫,每一個腳趾頭都的痙攣,額頭的冷汗再次順著眼角淌了下來,浸溼了臉上的傷口,火燒火燎的疼。
“你……”我疼的上下牙齒都在不住的打顫,感覺隨時都可能會暈過去,每說一個字,都好像是最後一個字,“你可以,把我抓來,也可以將我……鎖在這裡,一輩子。”
“但是,你能……關得住我的人,卻無法左右,我的心!”
“要我,心甘情願的,跟你求饒道歉……呵呵,做……唔!”然而最後一個“夢”字還沒有出口,我原本還因為劇痛而有些睜不開的眼睛,在看著眼前驟然放大的,閆重烈的臉後,一下子瞪大了。
我一動不動的,望著上方的人,天靈蓋彷彿被雷劈了一下,整個人驚恐的跟見了鬼似的。不,簡直比見鬼還要恐怖一千倍,一萬倍……閆重烈他居然,在親我!
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只一味傻愣愣的張著嘴,以至於連手臂上的痛都感覺不到了。
就在我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和鳳淵冰冷的唇截然相反的,只是蜻蜓點水一般貼在我的嘴巴上的,閆重烈炙熱的雙唇,就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猛的一個躬身向後,鬆開抓住我的手,坐到了床沿上。
那一臉跟雷劈過般難以置信的表情,和驚愕中隱隱透著一絲迷茫的雙眼,讓此刻的他看上去陰厲之色全無,並沒有比我現在好多少。
“那個……什麼?”
我還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身體平躺,雙眼放空,沒有任何焦距的盯著紗帳上虛無的一個點。耳邊傳來閆重烈斷斷續續,略顯得有些驚慌失措的聲音:“反正來日方長,我今天發發善心,便不和你計較。”
“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和我說也不遲!話落,閆重烈一拂袖子,便跟後面有隻大老虎在追一般,逃似的離開了房間。
所以說,就在剛才,我是真的莫名其妙,被閆重烈這個紅毛鬼給吃豆腐了麼?我眨了眨眼睛,想過許許多多種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也不知道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有多久,始終如一鍋煮不開的漿糊一樣的腦袋,左思右想也沒鬧明白閆重烈這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鬼?反而因為身體受傷,加上精力透支,最後給沉沉的睡了過去。
二百、鳳淵的訊息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異常疲乏。
“快逃!”
“別回頭!”
“離開這裡……”
灰濛濛的四下,人影綽綽,不斷有紛雜的聲音,在我的耳邊焦急催促。
逃?要怎麼逃,又該往哪裡逃?
我看著底下那根絳紅色的金屬鏈子。昏暗中彷彿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在狠狠咬著我的腳踝。它長長的身軀,一直往後延伸,隱沒在遠處無盡的黑暗中。
無論我怎麼掙扎,哪怕腳踝已經磨得皮開肉綻,卻始終都無法擺脫它的束縛。絕望就像潮水一般。伴隨著深深的無力感,將我無情的吞沒。
“沒時間了……”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快逃吧,快逃!”
越來越多的聲音,交織著,碰撞著,不斷從四面八方朝我湧來。
“你們是誰?”我吃力的眯著眼睛,望著身邊往來不息的人群,拼命想看清楚他們的樣子。但他們的臉。始終都籠罩在一層濃濃的迷霧裡。任憑我怎麼努力,也看不清楚是誰跟誰。
“壞東西,你怎麼在這裡,讓我好找?”
就在我閉著眼睛,捂著耳朵,即將要被這些聲音逼瘋之際。一個無比熟悉的,冷冽中透著幾分戲謔的聲音,驟然穿透四周嘈雜的說話聲,準確無誤的落到了我的耳朵裡。
鳳淵,是鳳淵,他來救我了!
我心中大喜,急忙抬起頭,像是在沙漠中渴望綠洲的旅人。目光滿懷希翼的朝影影綽綽的人群中搜尋起來:“鳳淵,是你嗎?”
“鳳淵,我是小魚兒啊,你在哪裡?”
“嘖,我不就在這裡麼?”正當我既緊張又害怕。跟無頭蒼蠅一樣,在人群裡跌跌撞撞的四處尋找時,肩膀冷不丁被人從後面按住了。冰涼的觸感,不輕不重的力道,僅僅是一剎那的功夫,就讓我的視線變得模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