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冷冷打斷了,“您可以回去了。”
這一次,對方沒有開口。混沌的四下,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是死一樣的寂靜。我以為對方已經走人了,結果沉默半晌,那個聲音再度響起。只是和先前的冷冽、威儀不同,這一次倒更像是嘆息,莫名有些悲涼:“鳳兒,這麼多年了,你母親的事,就不能讓它過去麼?”
“當然可以。”鳳淵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冷笑,“不過,是對您而言。”
這一次,不等對方再開口,鳳淵直接下了逐客令:“小魚兒快醒了,我不想讓她看見,她不該看見的人。”
又是一聲沉沉的嘆息,片刻後,四下終於恢復了寧靜。
而身體異常虛弱的我,在對話結束後,也耗盡了剛才最後一點精力,又一次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等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茫然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雪白的牆,雪白的門,雪白的窗簾和雪白的床單……我還活著,我沒死,就躺在原來的病床上。
動作遲緩的低下頭,看了看手背,點滴正順著透明的管子,在一點一點往下掉。不遠處,一個穿著粉絲護士服的女孩子,手裡拿著藥盒子,在專心的記錄著什麼。整個病房很安靜,靜的連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能聽清楚。
片刻的呆滯過後,大腦終於重新開始工作了。我用力撐著手肘,想從床上坐起來,視線還在不住的搜尋一個身影:鳳淵呢,鳳淵去哪裡了?
聽到動靜後的小護士回過身,看到我醒了,高興的低呼了一聲:“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隨後按響床頭的紅色按鈕,通知了值班醫生。
“請問,有沒有看到我男朋友?”我抓著她的手問。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想起在天台上的一幕,心裡總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哦,你是說那個很漂亮的男生嗎?”小護士羞怯的垂下了眼瞼,輕聲說,“他剛剛出去給你買燕麥粥了,說你很快會醒,還託我幫他照看下。”
原來如此。聽到小護士這樣說,我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懸在心口的大石也跟著落地了:他沒事,他還在,真好!
見我還想掙扎著起來,她立馬伸手阻止我,將我重新按回到了病床上:“你身體還很虛弱,千萬別亂動。”
不等我說什麼,她又兀自往下說道:“姐姐你也別太難過,孩子沒了以後還會再有的,畢竟你們還年輕,但身體壞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哦。”我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千分之一秒後,彷彿天靈蓋被人悶頭打了一棍,尖聲驚叫起來,“你說什麼?!”
七十二、留不住
我不置信的瞪大眼睛,抓住小護士的手,指甲陷進了她的手背裡:“你……再說一遍!”
“姐姐,你抓疼我了。”小護士吃痛,肩膀往後縮了縮,一臉驚恐的看著我。“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但還是希望你能堅強起來,勇敢的去面對。”
不,她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之前為了弄掉小怪胎,我試了那麼多方法,還險些被錢亮剖腹,又差點掉進水裡溺死,他都頑強的活了下來。怎麼這一次,偏偏是這一次,就這樣沒了呢?
之後沒過多久,值班醫生就來了。整個例行檢查中,我都如一塊木頭似的,一言不發。只聽到他們對小護士說了幾句“恢復的不錯,注意調理,按時吃藥。”,到最後。連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姐姐,醫生說了,你身體底子不錯,只要注意休養,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的。”小護士在我耳邊輕聲寬慰。
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是麼?可我怎麼感覺自己已經沉浸在失去小怪胎的後遺症裡,無法自拔了。
倘若是在兩個多月以前,聽到小怪胎沒有了的訊息,我一定會欣喜若狂。但兩個多月後的今天,我竟不知道要怎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記得在不久前的夜晚。我還躺在鳳淵的懷裡,憧憬小怪胎到來的那一天:我們要換一個大大的,帶著小花園的房子。房子裡要有一間獨立的兒童房,牆壁是白色的,不用多餘的裝飾。然後一家三口,用彩色的顏料將手掌印在上面變成一棵大樹。鳳淵是最大的,我是第二。小怪胎的最小,三個人緊緊依偎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
另外,我們還要養一條狗和一隻貓。小狗叫小怪怪,小貓叫小胎胎。在我們兩人各自忙事情的時候,它們可以陪著小怪胎一起玩耍,一起成長。
我還想過。等小怪胎再長大一點點,就讓鳳淵揹著他,抱著我,用瞬間移動,帶我們去世界各地旅行。然後每到一個地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