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這一招簡直就是讓子棋上手欺負下手時用的騙招!
二路尖頂,黑棋正面切斷,毛國倫要讓這顆子站著進來,躺著也別想回去!
白棋三路點,又是內與外的交換,毛國倫想也不想便接住:這兩手棋的交換白棋至少損了六目,照這樣下下去,除非白棋中腹全部成空,否則就不要想翻盤。
抬頭看了一眼王一飛,眼前的小學生面色冷峻,兩眼死死盯住棋盤的左下角一動不動。
“呵呵,知道虧了?晚了。”毛國倫心中暗喜。
白棋如果沒有這兩步的交換而是直接去圍中腹,雖然形勢並不樂觀,但雙方差距只在兩目以內,後邊的小官子還有很多,誰輸誰贏尚難斷言,但對方突然發神經白白送出這樣的大禮,再想翻盤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然而,王一飛送出的禮真是那麼好收的嗎?
白棋六路頂,圖窮匕見,這一招才是王一飛剛才一損再損的真實目的所在。
“糟糕!”毛國倫心中一沉,直覺告訴要出大事。
假如白棋直接在這裡頂,毛國倫將毫不猶豫地扳出反擊,最終的結果將形成轉換,白棋破掉一部分黑空,但自身中腹的發展潛力也消失殆盡,算起不僅沒賺反而小有損失。可是現在黑空裡多了兩顆白子以後,黑棋若還是外扳反擊的話將被白棋從裡邊斷掉,雙方這裡將形成非常複雜的對殺,雖說一時還看不大清楚,不過憑直感是白棋稍稍有利。
“中計了!”毛國倫暗自後悔,早想到白棋會從這裡頂的話自已剛才就該三路小尖忍耐別把弦繃的那麼緊,這樣下邊的官子儘管稍有損失,可是整體變厚後白棋以後也失去了借用,中腹就不可能圍的太大了。
什麼藥都有賣的,但就是沒有賣後悔藥的。
毛國倫此時再反省自已的失誤實在是太遲了些,這是正式比賽,沒有拔招悔棋那一說,左思右想,萬般無奈之下黑棋只有內扳忍耐,承認自已的失誤。
白棋退,黑棋長,白棋又從裡邊斷:精妙!
由於此時外邊還沒有定型,假如黑棋敢頂斷反擊的話白棋可能強行做劫,這個劫白輸了只是虧了五六目棋,而黑棋輸了則是整塊被吃,毛國倫很難有決心下這樣大的賭注。
所以黑棋只有貼住收氣。
既然前邊讓步了,那麼後面的幾招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便宜,王一飛利用黑棋氣緊的弱點先手將頭全部封住,然後中腹天元左側一跳,棋盤中間成為白茫茫的一片,粗粗一算至少在二十目以上。
“可惡。還是被騙了!”毛國倫心中沮喪萬分。
如果僅僅是被白棋中腹完整成空到還可以接受,因為自已在搶二路飛的大官子時就以做好有這樣結果的準備,但是,白棋在中腹成空的同時還在自已的空裡留下了幾枚殘子;這幾顆子雖然和黑棋兩邊對殺都贏了不;但等最後終局時自已卻必須一步步收氣提淨;這樣一算白棋這幾個子不僅沒損;反而讓黑空少了四目。
四目棋是什麼概念?兩個棋子,棋盤上四個交叉點而已,不過此時此刻,就是這四目棋決定了本局的勝負。
因為一時的大意,毛國倫把保持了大半盤的優勢讓給了對方。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本以為會獲利的地方卻吃了虧,本以為對方是在攪局,結果卻是自已看走了眼,這樣的結果固然可以歸結於對手的狡猾,但更多的原因應該說是自已感覺的遲鈍。可笑自已一向以敏銳的區域性感覺而自豪,卻沒想到就是在自已最得意的地方被對手擊敗!
毛國倫失去了鬥志。
接下來的中官子小官子雖然還有很多,但對他們這種水平的棋手來說出錯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如果一兩目的差距也許還可以努力,但這是五目以上的大差,這樣的局面若是還能追上,毛國倫完全可以以當代李昌鎬而自居了。
毛國倫不是李昌鎬,所以奇蹟也就不可能再次出現。
一目兩目的爭奪一直持續到了下午三點五十,當王一飛把最後一個單官劫粘上時,棋局終於宣告結束。
“盤面三目。”輕輕搖了搖頭,毛國倫輕聲說道。這是棋手認輸時的婉轉說法,其實到了他們這樣的水平不用裁判數子,單隻憑行棋中的感覺就能知道終局的結果。
“嗯。”王一飛點頭應道。
“你很狡猾。”毛國倫接著說道。
“呃?”王一飛一愣,他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評價。
“呵呵,不管怎麼說,恭喜你。”毛國倫笑道,雖然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