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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一直軟軟地蜷在他懷裡,有一顆每一顆地吃著杏脯和桃脯。
時光悠長,歲月靜好。
悠閒甜蜜的下午過去,到了用晚飯的時分。楚楚終於有了些精神。
今晚吃的是鍋子,楚楚自己動手,涮了這個涮那個,又要喂自己,又要喂賀時霆,小嘴忙得就沒停過。
她最近喜歡吃特別辣的辣醬,吃鍋子的時候更過分,在辣醬上還加了剁得碎碎的小米辣,一口下去,尋常人能吃得嘴裡冒火。
楚楚吃得香甜,但也流了不少汗,賀時霆一邊幫她燙肉燙菜,一邊給她擦汗。
她的確比原先圓潤了幾分,臉頰多了些軟肉,如一泓秋水中的明月,更顯得嬌貴穠華。
同一個冬天,朝局瞬息萬變。
前些日子還是襄王更得皇帝重用,晉王則漸顯頹勢,而這幾日卻大有不同。
不知襄王府內哪裡有紕漏,竟出了個內應。這個內應對他們的大部分籌劃都瞭解得很清楚。
賀時霆這邊的幾名武將頻頻出現狀況,甚至被擼了官職。
好在晉王正被罰閉門思過,無法趁機作亂。
不久後內應就被揪了出來,是襄王身邊的一個小太監,跟了他七八年了。
賀時霆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沒有輕易相信,而是讓手下的人繼續暗中查探。
這一查,問題就出現了。
雖然沒查出誰是真正的內應,但可以肯定,那個小太監是無辜的,是被真正的內應抓過來頂缸的。
內應找錯的事在賀時霆意料之中,但不經意發現的另一件事卻令他勃然大怒。
賀時霆派去暗處查探的人發現,襄王居然隨身帶著一袋金珠。
他捏著手下取回來的一顆金珠,用巧勁摸索了幾下,很容易就發現了這是楚楚的金珠。
襄王隨身帶著這金珠做什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賀時霆坐在軍營中,眉眼陰沉,周身的氣息暴戾得可怕。
此時再回想 ,內應之事,受到牽連的只有武將,和襄王交好的文官無一受到影響。所謂內應,大約只是襄王演的一齣戲罷了。
轉著手裡的金珠,賀時霆良久不發一語。
忽地,有小兵從外闖入。
這個小兵似乎不是很會看眼色,一進來就愣頭愣腦地說道:“將軍,陛下傳召。”
說完就走了。
……
黃昏時分,一輪紅日躍動著西墜,山河間籠罩著血紅的光芒。
靖遠侯府的廚房正在熱火朝天地做晚飯,炊煙裊裊,香味四處飄散。
楚楚最近餓得很快,賀時霆往往會早些回來陪她用飯,因此這會兒廚房已經一樣樣地朝正房處送菜了。
她用銀籤叉了塊甜滋滋的香瓜,慢慢啃著,邊啃邊眼饞地看剛端上來的鋪滿紅椒的酸湯魚。
“侯爺回來沒有?”
謹和回道:“還未,不過應該快了。我讓小廝在門口盯著,只要遠遠地看見侯爺的馬車,就立刻跑進來稟報。”
楚楚聞言,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也不吃瓜了,盯著那碗酸辣鹹香的酸湯魚看個不停。
謹和好笑,勸道:“您要不先吃點兒墊墊肚子,等侯爺回來後,陪他再用一些。若餓壞了您,侯爺回來該心疼了。”
楚楚嚥了咽口水,道:“再等等。他說過,今天會早點回來的。”
冬天日短,那輪紅日很快就墜落西山。天色漸暗,清冷孤白的月高懸天際。
滿桌的菜都涼了。
楚楚讓人去取自己的碧色玉蘭羽緞斗篷來,一面披上,一面嘀咕著抱怨賀時霆說話不算話。
謹和幫她繫好斗篷的綢帶,勸道:“外頭的風冷得能把皮肉凍掉,您在屋裡等也是一樣的。”
楚楚搖頭,非要出去。
她是主子,鐵了心非要做什麼,哪有人攔得住,只好提著燈籠,好生護著她走出去。
不過在門口等了半柱香,楚楚的臉就被寒涼刺骨的北風吹得比雪還白,沒有半絲血色。
她沒等到賀時霆,卻等到了賀時霆的長史曹樊敬。
天氣苦寒,曹樊敬到時,手都僵得不會動了,還恭敬地對楚楚行禮。
楚楚忙道:“不必多禮。”
她把曹樊敬請進前廳,讓人煮碗驅寒的薑湯來,又給了曹樊敬一個暖爐,道:“曹長史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夫君此時未歸,你若有事與他相商,還煩請稍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