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這陳老實說得當是實話,這村裡面的生活,應該是很富足了,比之長安的平民還要好。不過他又想起了先前陳老實說的話,疑問道:“家家家戶戶的孩子都上學堂麼?連小娘子也去?”
“嗯哪,小東家說,凡是小孩子都必須去,其實也不用小東家說這話,這上學堂不用錢,有哪家的會把孩子放在外面瘋的,肯定都會送了去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個道理誰都懂,有免費的書讀,自然沒人願意落了後去。
在陳老實家借宿了一晚,第二天馬周就尋到了村裡的學堂,學堂很好找,循著讀書聲找去就是了,這學堂,算是村裡最好的建築了,很寬敞,很明亮,學堂裡有三十多個小孩子,男孩nv孩都有,正在搖頭晃腦的跟著一個山羊鬍字的老先生一字一句的念著:“……上下和睦,夫唱fù隨……”
這是《千字文》,自南朝梁武帝時出現後,就漸漸的成了啟méng教材,所以,學堂裡教授《千字文》並不希奇,可希奇的是,馬周發現,每個孩子都有一本書,並不像是其他地方一樣,要幾個孩子共用一本,或者說是用的手抄本,這些孩子手裡捧著的書,都是印的
見到有人前來,那先生讓孩子們自己繼續念,迎了出來:“敢問郎君有事?”馬周本是文人出身,又為官多年,身上的氣質或許陳老實看不大懂,只知道應該是有點背景的,但教書的老夫子可眼毒,一眼就瞧出馬周非富即貴,恐怕還是貴更重些,這才迎出來,要是其他人,他是理都不理的。
“哦,沒事,某見這麼個小村子竟然有學堂,心中好奇,便來瞧瞧。敢問夫子,可是常駐於此?”馬周微微一笑,也不說自己是誰,來幹什麼的。
“也不是,某是縣裡派了來的,幾乎每個大點的村子都有學堂,可如今縣裡讀過書的人不夠,只能輪流著派來,某平日裡就駐在鎮上,每天chōu半天的時間到各村走走,教授課業,這些孩子每三天都要聚集到鎮上去的。”
“哦,敢問夫子,在此處教授,束脩幾何?”說實話,問人收入確實很沒禮貌,耐何馬周心中求證的**太過強烈,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這要是換了其他人來問,這老夫子恐怕就要勃然大怒了,但馬周身上多年養成的氣質,還是讓那老夫子按不了不悅,回答道:“沒有束脩,孩子全是免費的,縣上每月撥給某一貫錢。”
一個月一貫,要教授三十多個孩子,還要輪流幾個村子裡走動,可以說是比較辛苦的,要是換馬周來,他還不大樂意呢,馬周可是知道,這一貫錢是包括了給孩子買課堂上用的筆墨紙等的huā費在裡面,天下都是如此,因此上,真正落到先生口袋裡的並不多。
可看那老先生竟然沒有任何不滿的樣子,心下就奇怪了。他哪裡知道,正是因為有了柳老夫子只幫著王況寫了篇文章,就得了個官,這個榜樣擺在那裡,縣上那些個老文人們,哪個不眼饞?他們肯接受這並不算高的報酬,大半就是衝著萬一以後有機會,也能落到自己頭上的心思,不求入流,能有個流外的小吏也是不錯的麼。
接下來的幾天,馬週一連走訪了幾個村子,不光是建安縣,其他的幾個縣都有去看,大體情況和陳村都差不多,而且從他了解的情況來看,陳村,還只能算是中流水平,有不少的村子,離縣城近的,比陳村還要富足許多,甚至有一個村子,每戶人家都有一頭耕牛。
幸好下來走訪了,不然馬周都不知道建州竟然能有如此景象,課考的內容裡,有關教育的一項並沒有細到有多少孩童啟méng,有多少學堂的,只有看你這個縣州有多少童生以上的學子,而這個,只是作為參考依據,不能作為決定xìng因素。
所以,啟程回長安的時候,馬周是滿心歡喜的,一心想要早點稟報給皇帝知道,也不顧著黃良勸說建寧到饒州那新開的路比取道須江更為崎嶇,從新路趕了回去。
才送走馬周沒多少天,小六子就到了建安了,一進mén就嚷嚷:“姑丈可得好好犒勞犒勞小六子。”他並不是帶了旨意來的,只是個探親而已,除了隨行的林家人帶點東西給王況夫妻外,一路上是沒怎麼停留,也沒什麼迎來送往的禮節,加上一心想著吃,又急著給王況報喜,所以走得很快,沒一個月的時間,就被他趕到了建安。
也是新路開了起來,不然的話,就是他再趕,要取道須江那條老路的話,起碼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行。
算起來李世民對林家,對王況也算是寬容的了,王況和徐吃貨關係好,又有小六子這個幹外甥在皇帝身邊,這要換了其他的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