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了,幾乎所有的大人們,都很是容忍孩子們如此的鑽如此的擠的。
不光如此,孩子們擠到灶前後,那些在忙著的夥計幾乎都能變戲法一般的從案桌下端出個碟子來,裡面或是炸的果子,或是一些醬ròu之類的,夥計呢,就笑嘻嘻的用了筷子夾給孩子一塊兩塊。孩子笑著接了往嘴裡一塞,歡呼一聲,就又如同泥鰍般一般的又滑溜到了人群外,直奔下一個目標去了。
最最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在江淮一帶,學子們幾乎都是自視甚高的,在街上行走,只有別人跟他們打招呼的份,很少有學子們主動和人打招呼,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哪怕這個學子家境貧寒,對方家裡比他家富足得多,那也是對方先打招呼。首發但是在建安,完全就沒有這種現象。
你看看人群中的那些個學子們,和普通人家擠作一堆,竟然也不惱,任由人擠得歪來擺去的,臉上也是笑嘻嘻的,不時的和人打著招呼,有時候還指指點點的扭頭衝旁邊人說著什麼,也不管旁邊站的人是什麼人。
再想想,這些天來,他們就鮮少看到有什麼稅吏衙役之類的跑到那些個店鋪或攤前吆五喝六的,衙役們也不是板著一張張死人臉孔。有時候,絲竹班子的人逛街累了,在某個茶樓食肆坐下來喝甌茶或吃點點心,也能見到有衙役進來,夥計卻是和其他地方的夥計苦著臉又要帶著勉強笑容不同,而是笑嘻嘻的問:老規矩?
嗯哪,老規矩。衙役通常都是這麼回答。
然後就是夥計端上吃的喝的,衙役飛快的吃完,如數的結帳走人,並沒發現有什麼衙役仗勢欺人,白吃白喝的。
在這樣的地方生活,想必即使有什麼愁惱事,也很快就能忘個一乾二淨罷?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將一個建安治理得如此的井井有條,恐怕,所謂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安在建安頭上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絲竹班子的人在觀察著文廟前的人群,廣場邊,一家茶樓的二樓上,一個穿著月白袍服,頭戴褐sè幞頭的青年男子坐在窗前,一邊喝著茶,啃著零嘴,也在看著廣場上的人群。
一直到開席的鐘聲敲響,這個青年也還是坐在那裡不動,這可急壞了旁邊的夥計,整個茶樓裡就剩這麼個客人了,他走又不是,留又不是,走麼,怕客人一會召喚起來沒人答應,留下吧,心裡又癢癢的早就飛到了廣場那去了。
這到底是什麼人吶?旁人早就去瞧熱鬧,早就去品嚐去了,他怎麼還坐這不動呢?可人家是客,開茶樓的總是不能攆客人走吧?沒奈何,夥計只好在一旁侯著,脖子卻是伸得老長,探頭探腦的往外看,心裡祈禱著下一刻這客人就走,哪怕是白吃他也認了。一壺茶,一碟點心,不過是幾文錢的事,如何能和廣場上那麼多的美味佳餚比呢?
或許是夥計的祈禱起了作用,那青年扭頭的時候,臉sè似乎變了一下,再回過頭來,見夥計站在那東張西望的,再看看,整個二樓已經是空無一人,就剩了自己還坐在那,就招呼夥計結帳。夥計歡天喜地的將客人送走,忙不迭的就把店mén一掩,溜個沒影了。
而街上的其他店鋪早已經是關mén打烊了,這時候誰有心思再做生意,就是開著,那也是沒人來的,乾脆就關了,等到流水大席結束了再開就是。
說是關mén,但是大多數鋪子上的mén都是虛掩著的,為的是防備萬一有人有急事,急需買什麼東西,不至於買不到。
至於說店裡面要不要留人,那是根本不用,有人有要東西,若是知道價錢的,自己拿了後就會將錢留在拿了的貨物原來的位置上;若是不知道價錢的,等到流水大席結束了,得空了,也是會送過來的。
可以說,這些年裡,就幾乎沒聽說過哪個店鋪因為沒人守著而東西短缺的事情發生。
那青年的舉動其實有點反常,可以說,整個建安城裡的人,包括是外地來的客人,即便是第一次來的客人,一聽說流水大席,哪裡還會坐得住,早就湊熱鬧去了。夥計因了心思早就飛得遠遠的,並沒注意到這上面來。
這時候已經過了午時,評選團早就評選完畢了,而開席的種聲雖然是敲響了起來,但是人們卻並沒有急著開吃,廣場上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鐘樓上,整個鐘樓就是廣場上最高的建築,已經建好的就有三層樓之高,還要往上再建。王況和州縣上的官員都站在那裡,加上剛才評選團成員一大幫人,很是顯目,人們一抬眼就能看到。
說是鐘樓,其實更應該說是塔才對,整個就是按了塔的格局來建的,就是要建成建安的地標xìng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