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何是好?正一籌莫展之際,徐國緒又不耐的說道:“還請蒲副監讓讓道,你站這路當間的,某還怎麼過啊?”徐國緒其實就是雞蛋裡挑骨頭,也有對蒲熙亮曾經覬覦辣椒的事情的餘恨在內。朱雀大街寬有數丈,足可容六七架馬車並排而行還不會干擾到行人走路,即便是蒲熙亮佔據了路中間,兩邊也足足可以容得徐國緒及後面的隊伍從容通行,更何況蒲熙亮雖然是在路中間行走,但也是在靠右一側,左邊還一大溜的空呢。以徐國緒宣旨使者的身份,路人誰個敢擋道的?
咬咬牙,顧不得那麼多了,當做沒看見徐國緒的不耐煩,將他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不瞞徐少監,某要這紅木是準備給宣德郎打個全套的傢什作為賀禮,先前是想不聲張,暗暗的給宣德郎送到建安去,可這一時是找不到好紅木,就想到了內府中的庫存,徐少監但請放寬心,這紅木某還是以高於市價買來,某也會差人去外地採買,買來後就算是獻於府庫,您看如何?”
“NND,您個蒲老兒,怎地不早說個明白?”徐國緒學了王況的一句口頭禪,笑罵起來,“既然是要給二郎打傢什用的,那還有啥好說的,明天你就去拉就是,至於後面的什麼買來獻於庫內,那就休提了,如今時間還來得及,某自會派人再去採買了就是。再有就是,給二郎打的傢什可要盡心,否則某家定給你顏色瞧瞧。”徐國緒一聽是給王況打傢什的,口風馬上就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完了又問:“還缺什麼沒有?有缺的就說,某幫你想想辦法。”
“沒了,沒了,就這個事。哦,還有,那就是某要給宣德郎送傢什的事,徐少監能不能不要跟宣德郎說?”
“哦,明白,明白,你這是要給二郎一個舍僕賴斯。某明白的。”徐國緒哈哈大笑。
“舍僕賴斯?”蒲熙亮一頭霧水,這話什麼意思?還那麼拗口?是胡語麼?怎麼某家也是懂一點胡語的,就沒聽說過?
“就是驚喜的意思,這是二郎的話,說是極西邊的一個小國鳥語,叫什麼英哥里虛,反正就是那的人都說的是鳥語,拗口的緊。”自從王況幾年來無論怎麼的打聽試探,再沒發現過有任何其他人也穿過來的跡象後,就漸漸的開始膽子大了起來,以前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免著的後世詞彙什麼的從自己口中流出來的忌諱也拋到了一邊,時不時的冒出一兩句讓大家聽不懂的鳥語來,反正全都給他歸到了聽來的奇聞趣事裡去了,搞得如今小魔王和小黑碳他們常常派了下人混跡於市井中去,碰到有什麼奇聞也回來講給他們聽,這麼一來不要緊,竟然被他們發現,許多曾經在二郎口中吐露出的奇聞還真的是有來處的,比如說吐蕃的南面是個極高極高的大雪峰,延綿萬里,終年積雪不化,人跡罕至,連鳥也飛不過去;比如說大唐的東面有個倭國;其人矮小且是光腚的;比如說越往北走,夏天的白天就越長等等等等,全都得到了證實。因此,但凡王況口中吐出個什麼新鮮詞,總是被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學了去。
蒲熙亮聽得呆了一呆,宣德郎竟然會極西一個小國的話,極西有多遠,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現時長安,即便是天南地北的那麼多的小國商販往來,甚至連崑崙奴在大街上都很常見,他還從沒聽說過剛剛從徐國緒口中說的話,那麼其博學恐怕是國子監博士也不如了,博士算什麼,不過會做些花樣文章滿口之乎者也而已,瞧瞧宣德郎,雖然不會做文章,但人家做的可都是實打實的大利國民的器件,幸好啊,幸好,當初真的沒把宣德郎得罪死了,否則哪有自己今日?以後,嗯,一定要多跟宣德郎親近。打定主意,也不先回家了,就跟著徐國緒的隊伍一起向林府行去,這賀喜也有先後之分的,自己早一步去賀喜,就能顯得自家對新任宣德郎是如何的看重。可惜他並不明白,王況本來就與現在的人的思路隔了千多年,哪裡會在意賀喜的先後順序有別呢?
一路被行人簇擁著走,邊走邊向兩邊解釋,本來走近路只需得小半時辰,就是走朱雀大街最多也不用一個時辰的路,竟然走了一個半時辰,要是換了王況,早就不耐煩的叫輛馬車得得地回去了,走三個小時的路,誰能受得了?也就徐國緒他們沒享受過汽車和公交的便利的人,才會這麼麻木。
好不容易到得林府,小六子已經在那喜滋滋的吃了兩壺酒,下肚了一碟滷羊肚,一碟油炸花生和一缽滿滿的鹽水鴨了,那可是整整的一隻!吃得小六子肚子溜圓溜圓的差點都站不起來了。這讓小六子深刻的體會到了緊跟徐少監的好處來,因為他剛就看到,另有個今日正好輪到旬假的宦官,也不知道誰透露的訊息,也趕來報喜,但林家只給他封了幾吊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