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我確是累極,便依了哥哥所說,收了小桌子所幸躺倒下來,將懷中軟軟的小包子牢牢抱著,身後陸慶之伸出手來作我的枕頭,不大會子便沉沉睡去。
☆、四十九:一頭撞死
平安縣的地牢裡如同其他地牢一般,陰暗潮溼,異味很重,牢頭叫哥哥打發去外頭守住,不是什麼正經堂審,我便一道進了來,陸慶之黑著面孔跟在後頭,說來也確是叫他為難,自家親爹拐了自家親兒,如今親爹叫人下了大獄···這境地,實在難堪的緊。
我雖是理解陸慶之此刻複雜的心情,可於情於理,我都沒有辦法同情關在大牢裡的那個臭道士,若是爹孃不是為他所害還好說,若真是他一手操縱,那這個樑子就結大了······
“陸承林,呵,官府通緝了二十多年,沒想到你到是聰明,跑去做了道士!想必有道士這個身份做掩護,沒少幹傷天害理的事情吧?”哥哥搬來過一張椅子坐在上頭,冷冷著那個狼狽的道士說。
“哈哈······我陸承林躲避了二十多年,也早就過夠了那種躲躲藏藏的日子,今日犯在你手上,要殺要刮隨你心意,廢話就不用多說了!”從我們進來開始,陸承林一直躲避著陸慶之的目光,只恨恨的瞪著哥哥,言語中盡是視死如歸的絕然。
“你說的有道理,只是我不大明白,人說虎毒不食子······你究竟長了一副什麼心肝?竟然連自己親孫子也下得去手?那麼小的孩子···陸承林你到底怎麼想的?”哥哥悠閒的翻一翻小臺子上擺的幾本話本,又給扔回了原位,許是牢頭閒來無事翻看的。
“孫子?姓林的生出的孩子怎麼配做我們陸家的子孫?”陸承林說到這裡,神情一變,陰鬱的瞧了我一眼,臉上的不屑與嘲諷顯見。
“我們林家同你們陸家無冤無仇的,你這麼做有些解釋不通啊?還是說······你其實只是某個幕後操縱的那個人的爪牙,她不方便親自出面,而你又因為有什麼把柄有人家手上,或者是出於某種不得已的利害關係,這才不得不做出這種選擇?那麼···讓我們來猜一猜,後面那個人是誰了?哦!會不會是···嗯···姓祝的?”哥哥毫不理會陸承林這種輕蔑的神情,淡淡的說著。
“無知小兒!你知道什麼!!!”陸承林紅了眼,忽而激動起來。
“無冤無仇??哈哈······果然還是個毛頭少年!!!要不是你爹當年審下的冤案!祝家怎麼會敗落?我又如何會外逃幾十年連家都不敢回?”
“真的是你做的······”陸慶之紅著眼,面上悲慼。
面對著自己神色哀傷的兒子,陸承林忽而沉默下來,低下頭去,略為顫抖的手指緊緊交握在一處,面容更為蒼白。
“新月······新月是個很好的孩子,你將來還是要好好的待她。”良久,陸承林低聲說道,神色未明。
“所以···你是跟我在交待臨終遺言嗎?”嘲諷的笑了笑,陸慶之上前一步,眼中的哀痛變成難以言明的諷剌。
“祝新月···呵呵,不如我明白告訴你!我陸慶之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再跟祝新月扯上任何關係!你欠了祝家憑什麼要我用一輩子去償還?我又欠了誰?你嗎???所以你要用這麼···這麼狠毒的方式對待!我兒子才五歲不到!你竟然叫他親眼見著自己外祖母和外祖父在他面前倒下,你竟然狠得下心將這麼小的孩子拐走!那是我親兒子!!!而你是我親爹啊!!!你怎麼忍心······”
陸慶之重重一拳打在鐵鑄的圍欄上,鮮血順著指縫滴到地上,眼中的憤怒愈來愈盛。
“你······你這孽子!”陸承林氣得說不出話來,胸口起伏得厲害。
“你說你是為了報當年我父親將祝家一下流放的大仇這才將我父母毒害了,順帶著再拐走了我兒子,可是說不通啊??我父親解任已經二十多年了,為什麼你早不來報仇,晚不來報仇,偏偏要選在二十多年之後才來?”
這陸承林正被捉進來之後便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說的什麼報仇雪恨之由我一個字也不會相信,首先他肯定是個怕死的,不然二十多年前事發的時候也不會選擇逃跑,既然跑了二十多年,難道會突然之間就不怕死了,才想起來要報仇?其次,拐了兜兜之後散佈了那麼多個煙幕彈,看上去像是在迷惑我們的視線,要實際的結果卻是將他引了出來,這更像是有人特意拋給我們的謎底,既然我們那麼想要追查兇手,那麼想要尋個結果,那麼,便給我們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