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王有請。”
任老太爺眯了眯眼,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先讓府裡將轎子備好。我同施章交待一些事。”
出門的時候,太陽陰下來了,臨近紫禁城,發現它有大半個隱在陰影裡,像一條匍匐的蛇,好像隨時都伺機而動。
任老太爺下了轎,又專人過來攙扶他。
他顫巍巍的跟著他們七萬八拐,直到入了燈火通明的宮殿,才緩緩矮了腰肢,拱手道:“臣任也溫叩見殿下。”
朱今白已經換上了明黃色的龍袍,胸前的金龍瞪著圓眼,不怒而威。他沉穩的跺著步子扶起任老爺子:“任太爺無需多禮,你如今已是四朝元老,孤有什麼不解的事都應當請教你。”
任老太爺顫巍巍的站直,眯著眼睛瞧了他好一會兒,說道:“陛下言重了,有什麼事,微臣是臣,有什麼事自當以陛下為先。”
二人君慈臣孝,心裡都抖了好大一層雞皮疙瘩,還好任老太爺臉皮厚,繃住了。朱今白到底年輕,面對著這個說話行事都滴水不漏的老狐狸越發沉不住氣。
待人將雨後龍井沏上來後,朱今白看向他問道:“任老太爺,孤有一事存疑,每日裡睡不安寢、食不下咽,故而來求問你。”
任老太爺心裡門清,卻還是裝模作樣道:“哦?何事啊?”
朱今白淡淡的看著他:“聽林大人所言,先帝駕崩之前曾經引見過你?”
任老太爺沒想到林樸都落在他的手裡,心絃亂了瞬,卻還是道:“不錯,那日先帝回想起往昔,故而叫老臣過來。”
朱今白不甚在意似的垂眸掀起茶蓋:“就這樣麼?”
任老太爺想了會兒,從衣袖裡掏出一展明黃的錦帛:“老臣差點忘了,當晚先帝昏了頭,將遺詔交給了我,如今我想著陛下應該需要。”
明黃的錦帛沉甸甸的,朱今白接到手裡,只瞄了一眼就知道是假的。
東廠掌印常替先帝批閱奏摺,當然知道先帝寫字的習慣,他每個折勾筆畫都格外鋒利,猶如蠍子尾,可手裡的遺詔上的字,只是形似神並不相似。
朱今白只覺得好笑,都到了這一步了,這個老狐狸還想著來騙他。
難道不知道帝王一怒,伏屍百萬麼?
還當他是那個韜光養晦、任人宰割的王爺麼?
他將聖旨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