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夢見你,夢到你不管不顧的要和我走,夢到我答應了你。”
許錦繡輕輕撫著他,只是說:“我等你。”
沈雲飛點點頭,腦袋卻昏沉沉的朝後跌去,將桌椅板凳砸了個頂朝天:“好。”
謝婉將話問完了,才說道:“怎麼,看清楚那個人了麼?”
石榴有些遲疑卻不意外,她只是差一個契機來想明白這件事,如今被她點透了,便真的從迷霧裡走了出來。
回府的路上,她低著腦袋慢慢的想著。
小叔叔喜歡她,她也喜歡小叔叔。
就連潛意識裡,她都希望小叔叔是她的如意郎君。如今爹提出讓她和小叔叔定親的事好像也不是很壞。
小叔叔不用娶一個陌生人進府,她也不用嫁到府外,一家人還是一家人,團團圓圓的。
她越琢磨,越覺得好。
下午的風有些大,將牆頭的薔薇花吹散了一地,落在她的腳下。她揉了揉眼,抬起頭,看著前面走來一個人,好像周身帶著光一樣,從莽莽人群裡脫穎而出。
他生的頎長,脖頸如高貴的天鵝,一身黑色暗繡綠竹的衣衫將他襯的如琢如磨,他慢慢走過來,從染染塵世而來,站在她面前。
石榴的眼裡,整個世界唯剩下了他一個人而已。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石榴終於想明白了,她微微笑了笑,抿著唇,繞著小叔叔轉了圈,墊著步子湊近他:“好巧啊,小叔叔,是有什麼公務在忙麼?”
若是往日,任霽月這個呆頭鵝一定得託詞說七說八,可如今他對那樣擅偽的自己厭倦了,直接了當說:“無事,我來尋你。”
石榴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將話題進行下去,臉有些熱,她挪開眼,看旁邊的話,看旁邊的人,就是不看他。
任霽月抿唇,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
十指交纏,石榴連脖子都紅了,忙縮回去,卻被他霸道的制止住。
大手牽著小手,所有的行人都是過客。
一直走到府裡,任霽月才忍不住,站在她跟前,高大的影子幾乎將她整個人全部涵蓋。
“剛剛你爹和我說了。”
石榴左瞄右瞄,臉皮真的是薄的緊。
“石榴。”
石榴抬起臉,望著她。
任霽月正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了。
因為他看見門背後擠著三個人。
任老太爺、任施章和崔貞。
他們捧著瓜子殼,嘴巴像倉鼠一樣磕個不停,打量到任霽月掃來的目光,一鬨而散。
氣氛被破壞個殆盡,任霽月苦笑,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罷了,不說了吧,如今,石榴是不是有一點喜歡上他了。
他不求她多愛他,只求這愛意能夠持久,女孩兒從生下來起便是用來疼的。他愛她多一點兒,也無關緊要。
見他沉默,石榴卻變得十分主動起來。
任家只有勇敢的兒郎,是愛是恨都光明磊落,不肖於做那些齷齪的勾當。她撲過去,將他精瘦的腰摟著,鼻尖裡充斥著他身上清甜的風。
石榴說:“小叔叔。”
“我很中意你。”
世界彷彿在那一刻點燃了煙火,任霽月只能僵硬的摟著她。
欣喜地、像個孩子一樣繼而大笑。
這四合的院子裡,凌霄花打在牆頭開的紅豔豔的,有人在哭,有人在笑,還有些人喟嘆一聲捶捶腰。
任施章同崔貞道:“這兩個孩子真的是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了,不容易啊。”
崔貞細細打量過任霽月,他這個人說實話是真的不錯,文武雙全又不興什麼旁門左道,在順天府一眾貴公子之中當真是不錯極了。
更何況,小叔叔是自家人,石榴嫁給他,又沒有什麼惡婆妯娌,有什麼難處他們也可以幫襯著,有什麼比這還要好呢。
任老太爺捶捶老腰,笑的有些安慰。
兩個孩子說明了就好啊,難得他以前還用家法來懲戒他們,現在想來應該沒白打。任府好久沒有一件喜慶些的事了,任老太爺眯著眼睛搖晃著腦袋哼著曲兒去逗院子裡的畫眉。
畫眉鳥蹦的歡騰,他今日樂呵,將籠的門開啟欲要好好逗逗他,沒想到往日溫和的畫眉直接一衝上天,在白雲裡沒了個蹤跡兒。
任老太爺抬起皺巴巴的腦袋,眯著眼睛看著,忽然馮管家急匆匆的趕來,焦急道:“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