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話迴響在耳畔,讓他心亂如麻。
是啊,她不知道真相就不是身處於危險之中了嗎?想想來帝都途中遇刺一事,還有侯府裡的那些骯髒手段,自己如今這般根本不可能次次護她周全。他是不是……真的應該讓她知道真相,也好時時留意,使她免受心懷叵測之人的迫害?
既然娶了她,為何不能夫妻之間共同面對呢?或許,這件事當真是他做錯了……
☆、第57章
黎王妃壽辰過罷,朱斐便隨同眾人一起回了懷寧侯府。
因為他的“風寒”未愈,一回府便同徐硯琪回了自己的暗音閣。
“阿琪,我有些口渴了,想要喝碧螺春,你去幫我泡一杯吧。”榻上的朱斐突然對著徐硯琪說道。
徐硯琪點了點頭:“那好,你先乖乖在這裡躺著。”
徐硯琪出了內室,徑自來到外室的案機上去拿碧螺春,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案几一角靜靜立著的一尊碧玉觀音像,她頓時面色有些詫異。腦海中有無數種念頭和想法一閃而過。
猶豫了一下,她終是忍不住伸手將那碧玉觀音像拿了起來,仔細一瞧,竟然真的與朱清當日拿給自己的一模一樣。上面的裂縫是她親自修補的,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她卻定然是認得的。
朱清不是說這是什麼張老爺家的寶物嗎,如今怎會在懷寧侯府,而且還在這暗音閣中?徐硯琪望著那觀音像,腦子頓時有些發矇。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就要從腦子裡蹦出來,卻仍是不敢去想。
“少奶奶怎麼站在這裡發呆啊?”兮然走進來看到徐硯琪,關切地上來詢問。
徐硯琪扭頭看了兮然一眼:“這碧玉觀音像怎會在此處,你放的?”
“不是啊。”兮然搖了搖頭,仔細瞧了瞧驚道,“哎呀,這不是以前放在清原縣懷寧侯府璟闌院裡的那尊觀音像嗎,都不見了許久了,如今怎麼跑這裡來了?”
“璟闌院?”徐硯琪有些吃驚,這怎麼會是璟闌院裡的東西呢?而且,她嫁入侯府的時日也不短了,怎麼從未見過?
“是啊。”兮然點頭,“這觀音像是老夫人命人放在璟闌院的,說是保佑大少爺健健康康,早日像個正常人一樣。以前奴婢和銀屏每日早晚還會給這觀音像上香,以此來給大少爺祈福呢。不過少奶奶過門之前就丟了,原以為是被賊人偷走了,卻不想誰把它拿來了這裡。”
聽著兮然的話,徐硯琪一時間呆呆地立在那裡,腦海中飛速閃過與朱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也曾不止一次的懷疑過朱斐的傻病,可卻又一次次地告訴自己是自己胡思亂想了。卻沒想到,如今兮然又告訴她這碧玉觀音像其實是璟闌院朱斐之物。
這一次,總該不是巧合了吧?
自來到帝都,住進這暗音閣,她雖不曾仔細注意著暗音閣中擺放的物品,但若這觀音像一直都在,她沒有道理不知道。
剛剛朱斐說口渴了要喝碧螺春,這觀音像又恰巧便在碧螺春附近,難道是他故意為之?
可如果一切都是她所猜想的那般,既然隱瞞了這麼久,如今又為何要向自己坦白?
心中的疑團得不到解答,徐硯琪只覺得心思凌亂不堪,轉首打算去內室找朱斐問個清楚,卻不料恰巧便看到朱斐靜靜地立在內室的門口,如今只著了一件單衣,身材高大健碩,眉清目秀,本是看了許久的夫婿,卻讓徐硯琪突然之間覺得陌生了。
“兮然,你先退下。”徐硯琪回過神來,轉首對著兮然吩咐,一顆心竟然隱隱作痛。
兮然心中疑惑卻也沒有詢問,應聲走出去,並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
朱斐和徐硯琪二人就那麼靜靜地站著,過了許久,二人都不曾邁開半步。
最終,還是朱斐率先走向了徐硯琪,看著她有些慘白的臉色,以及那眼中滿滿的受傷,朱斐心上一痛,不由再次想起安木淳的話:你向來是個有主見的,這件事上怎會如此猶豫?或許你當真是為她考慮,但你需問問自己,你所謂的關心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
原來,這一切竟是他做錯了。他的自以為是終究是傷了她。
他有些懊悔地對著徐硯琪伸出手去,打算將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訴她,然而徐硯琪卻突然躲了過去,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地望著他:“我只問你一句,你可是從來都不曾真的痴傻過?”
朱斐神色一黯,沉默須臾,輕輕點頭:“是。”
徐硯琪突然笑了,那笑容卻是比哭還讓人心痛:“原來如此。人人都道懷寧侯府的大公子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