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從四輪車上栽了下來……
懷中一空,謝逐眼底的混沌漸漸散開,而賀緲已經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面上有些不知所措。
謝逐回過神,也是面色僵了僵,手腕一轉,驀地將四輪車轉了過去,揹著身冷聲道,“出去。”
聲音裡的炙燙還未褪盡,帶著些曖昧的沙啞。
賀緲在地上發了一會怔,張了張唇卻沒發出聲來,最後竟是理了理鬆散的衣襟,悄無聲息地就溜到了門口。出門前的一刻還是有些不放心地探出腦袋小聲問,“……真的要我走嗎?”
一雕花香爐被丟了過來,賀緲嚇了一跳,連忙閃身跳了出去一把帶上門。
香爐重重砸在門框上發出“砰——”的碎裂聲。
“…………”
賀緲捂著心口嘴角抽了抽。
誰能想到,前一刻還在溫存的人下一刻竟然連拿香爐砸死她的心都有呢?
這哪裡是翻臉不認人,這簡直就是翻臉要殺人啊……
她悻悻的轉身,只見玉歌和明巖兩人立在廊下,目瞪口呆地盯著她。
… …
清漪院。
因為不好穿著這一身婢女服飾回宮,再加上賀緲的鬢髮在大半天的折騰已經亂了,玉歌便只能替她重新梳妝。
目光第九次從女帝頸側可疑的紅痕上掃過,玉歌忍無可忍,終於開口小心翼翼地試探,“陛下……您同首輔大人和好了?”
賀緲頓了頓,仔細想了半晌,才點頭,“算是吧。”
玉歌神色複雜,原本她也覺得應該是和好了,但……首輔大人最後砸東西那一幕卻又動搖了她的想法,“那首輔大人剛剛在對誰發脾氣呢?”
賀緲無奈的聳肩,“他自己吧。”
今天這一出她算是明白了,謝逐這廝哪裡是在生氣,根本就是在賭氣。想讓他消氣的方法倒也是出奇的簡單粗暴。對著面前的銅鏡仔細瞧了瞧,賀緲抬手碰了碰自己有些紅腫的唇,憂心忡忡地感慨,“這是賣身才能贖罪啊……”
“什麼?”
玉歌沒有聽清,又問了一遍。
賀緲卻沒再重複,推開了她拿著明眸的手,“不用帶了。”
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衣裙,賀緲怔了怔,“換件衣領高一些的吧。”
“……是。”
… …
大晉。
整個京城都被一種奇異的氛圍籠罩,既有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的歡慶,又隱隱帶著些幼帝即位的憂慮。
古往今來,但凡是幼主登基必然會出現些亂子,不是外戚篡權,就是權臣當道或是宦官亂政。向來只有運氣不錯的才能在長大後力挽狂瀾。便是大顏女帝,那說起來也是在及笄時,便已由晉帝除去了她最大絆腳石攝政王,才能如願以償順利親政。
太上皇如今不在京中,將攝政之權交給了兩個人,一個是璟王棠遇,另一個是英國公慕容拓。
璟王是太上皇最看重的皇弟,是當今聖上的皇叔。當今聖上打小就與他親厚,可璟王在政事上不太上心,尤其是璟王妃入府後,璟王便滿心滿眼都是自家王妃。然而璟王妃從前就是個□□橫掃在邊疆領兵的,如今天下太平,幾乎沒有戰事,她仍是耐不住性子,便只能拿些山匪流寇試手。所以璟王一年裡便有大半年的時間都在跟著自家王妃後頭到處喊打喊殺……
於是真正的攝政重責還是落在了英國公慕容拓身上。
慕容拓是個武將,深受太上皇信任,但與璟王妃有一點卻是相通的,那就是善戰好戰。
御書房。
幾個內侍候在兩旁,一個身著明黃龍袍的男孩從書案後露出了腦袋,有些悶悶不樂地託著腮,漫不經心地翻著面前的奏章。
“大顏的使臣該如何安排……”
棠昭念著奏章自問自答,“還要怎麼安排?不過是個臣屬國……又不是皇姐回來了……”
他嘆了口氣,偏著頭看向一旁的內侍,“為什麼皇姐總是不回來呢?朕想見皇姐一面為什麼如此難?”
第83章
棠昭這麼問; 一旁伺候的內侍互相看了幾眼; 也不知是該應聲還是該閉嘴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直到棠昭又嘆了口氣; 領頭的內侍才小聲回答道; “陛下; 大顏政務繁重,女帝大概是脫不開身……”
“大顏大顏; 皇姐如今心心念唸的都是大顏; 連寫給朕的書信裡都全是什麼晉顏通商; 茶馬互市……她怎麼就不問問朕吃不吃得飽; 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