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堂堂正正,豈有暗施詭計之理?若是尋常士卒那就罷了……既然身為將官,當恪守此理,暗箭傷人,深為武人所不齒!——我麾下不需要這樣計程車卒!”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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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沉默的小卒
那時候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呢?
又不會什麼武藝,連一個普通士卒都打不過,卻獨自一個人去救那被敵軍重重包圍的主帥波才,這不是明擺著去送死麼?
這麼搶眼的事,根本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啊……
抬頭望著夜空那輪明月,陳驀裹了裹身上的單衣,就算是穿著一套皮甲,也無法擋住四月的夜風,那寒冷的夜風,直颳得他全身冰涼。
長社之戰,黃巾軍大敗,六萬大軍僅僅只剩下數千人逃回大營,其餘的人,不是死在了攻城之時,就是在逃亡時被追兵所殺。
就連主帥波才也是身受重傷,回到大營時當場昏厥在地,守營的將士慌忙將他送到了大帳。
波才這一昏迷,陳驀便遭了殃,畢竟守營的將士們根本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就將陳驀關押在後營的木頭枷籠中,等其他將軍回來時問話。
然而營內諸將都召集著主帥波才的傷勢,哪裡顧得上陳驀這一個黃巾小卒啊,這不,子時時分,營內士卒大多都歇息了,而陳驀卻還被關押在後營等候發落。
“救了一軍主帥卻受這份罪……”
搓著雙手哈了哈氣,陳驀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他心中倒沒有什麼抱怨的意思,畢竟要不是波才,他早已死在那些長社士卒手中。
陳驀救了波才一命,波才也救了陳驀一命,說到底,誰也不欠誰。
但是陳驀卻仍然想不通當時的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做……
雖說他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想死,獨自一人從猛將孫堅以及一群長社士卒的包圍中救出了主帥波才,陳驀直到現在還有點難以置信。
或許,是波才的那一句話觸動了自己吧,陳驀暗暗想道。
“大丈夫不求馬革裹屍,但求死得其所……”
波才的那句話,彷彿是說到了陳驀的心坎上。
陳驀從小性格內向、沉默寡言,不做搶眼的事,也不說搶眼的話,就算是和朋友出去玩,大多時候也只是坐在角落靜靜地聽著那幾個健談的朋友講述一些有趣的事。
有的人天生適合站在舞臺中央,是眾人矚目的焦點,但是這類人畢竟是少數,更多的人,只能站在舞臺的角落看著別人的表演。
陳驀屬於後者。
或許是小時候父母的管教太過於嚴厲,以至於陳驀從來不做出格的事,循規蹈矩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漸漸地,他就像是被磨光了稜角的石頭一樣,失去了應有的個性與激情。
在這個世界上,從來不會缺少這類人。
一個人的性格一旦定型,以後就算想改也很難,有的時候,陳驀也會羨慕那些站在舞臺當中的人,但是如果真要讓他去做,他不敢……
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嘗試過,也許是害怕失敗,也許是害怕被人嘲笑,也許是沒有這個熱情,也許是,他已經習慣了站在燈光昏暗的角落……
不知道為什麼,當白天望著孫堅與波才在千軍萬馬陣前廝殺的時候,陳驀沉寂已久的心彷彿燃起了幾絲火焰,尤其是孫堅俾睨天下、氣吞山河的氣魄。
當孫堅獨自一人從城樓上躍下,傲然望著四周無數黃巾士卒的時候,陳驀被震懾住了,彷彿被壓抑的感情被點燃,也許……
“嗖嗖!”
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陳驀的思緒,他下意思抬起頭,卻愕然望見一張笑靨,是張素素。
“你……”望著張素素站在枷籠前微微彎著腰,笑嘻嘻地望著自己,陳驀的話音不知怎麼有些結巴。
“真的是你呀?”張素素嘻嘻一笑,藏在身後的雙手伸了過來,遞給陳驀兩個饃饃,說道,“聽人說波帥回營的時候帶著一個叫陳驀的小卒,我還以為是誰呢……餓了吧,給!”
“……謝謝!”望著張素素臉上的笑容,陳驀不禁望了一眼空扁的肚子,猶豫著伸手接過,低聲說道,“你怎麼會過來?”
“我來瞧瞧你咯,整個營內,就數你最有意思,”說著,張素素靠著枷籠坐了下來,好奇問道,“是你傷了波帥?”
“咳咳,”陳驀忍不防被她一句話噎住了,連連咳嗽兩聲皺眉說道,“誰說的?”
“聽營內有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