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者無畏,有些時候,陳驀真的為華雄感到慶幸,慶幸呂布對他絲毫不感興趣,因為呂布的強大陳驀太瞭解了,如果說董卓是一座擋在陳驀面前無法跨越的山峰,那麼呂布便是另外一座。
看著華雄不時用那挑釁目光看著呂布,陳驀不由地想到了曾經獨自面對猛虎孫堅的自己,那何嘗不是自尋死路?
人吶,有些時候要懂得量力而行,轟轟烈烈死去固然精彩,但是換來自己兩情相悅的女人為自己傷心落淚,這顯然很划不來,至少陳驀並不想看到唐馨兒為自己難過。
西涼地處西北,與匈奴、鮮卑等遊牧民族接壤,在長期的對立、接觸下,西涼與外族之間的文化習慣也有了一些溝通,至少,常年屯兵駐紮在西涼的董卓,便染上了匈奴在會餐時商議要事的習慣,這對於陳驀來說倒是一件好事,可以埋頭吃酒水肉食,省得沒事可做。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董卓挺著他那碩大的肚子搖搖晃晃地從內堂轉了出來,但是陳驀卻很清楚那並不是董卓真正的模樣,他那看似臃腫的身軀,其實是驚人的戾氣,比陳驀、甚至比呂布還要濃重。
每次想到這裡,陳驀都會那些敢於在朝上刺殺董卓的朝官感到不值,尤其是文官。
“見過相國!”滿堂的武將都起身朝董卓抱拳一禮,呂布與董卓也不是例外。
“好好!”董卓笑呵呵地點了點頭,這時的他,絲毫沒有那夜的暴戾,但是誰能想到,這個外貌不揚的傢伙,竟然連日後天下無雙的呂布都無法單獨應付。
“諸位且坐!”董卓抬了抬手,讓眾人坐下,隨即視線瞥了一眼呂布和陳驀,呂布那平靜如死水般的氣息以及陳驀那一身匪夷所思的驚人殺意與戾氣,似乎讓董卓感到了幾分不安。
“我兒氣息更顯悠長啊,想必武藝太有精進……”
“義父過獎了!”呂布淡淡回道。
“呵呵,我兒如此雄偉,為父甚是欣慰……唔,陳校尉的殺意,依然是這般令人震撼吶,他日若上的沙場,必是一員悍將!”
“相國過獎,卑職愧不敢當!”與呂布的態度相同,陳驀回覆地不亢不卑,讓人挑不出絲毫語病。
從一個月前的不以為意,到如今幾乎每次見到二人時都會下意識注意他們,看得出來,董卓的心中漸漸也有諸多不安。
因為他越來越瞧不出呂布的深淺,更要命的是,另一頭幼虎正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雖說離那頭幼虎長成還有諸多時日,但是每當看到對方眼中那份沉重的殺意,董卓心中依然會感到諸多不安。
當然了,董卓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借呂布和陳驀的成長來激勵自己,邁向武道的更高層次。
隨後,董卓又與廳內諸將寒暄了幾句,便吩咐府內下人重新奉上酒水肉食。
待酒過三旬之後,董卓一抹嘴角酒漬,說道,“諸位想必也聽說了,曹操、袁紹這兩個小兒在陳留髮檄號召天下各地刺史、太守發兵攻我,本相原以為不過是小疾耳,不想徐州陶謙、冀州韓馥、北海孔融竟也響應曹阿瞞號召,起兵討我,如今這幫叛臣逆子正屯兵於中牟、酸棗一帶,徐榮為防汜水關被破,連夜派人向本相請援……”說著,董卓的目光緩緩地落在呂布身上,畢竟在他看來,呂布無疑是最好的支援人選。
但是還沒等董卓開口,華雄卻站了起來,他似乎是瞧見了董卓望向呂布的那一幕,心中憤憤不平,起身抱拳說道,“殺雞焉用牛刀?不勞溫侯親往,我斬那眾叛臣逆子頭顱,如探囊取物,願提虎狼之師,盡斬其首,懸于都門!”
話音剛落,其餘李肅、胡軫、趙岑等將也紛紛起身請命,唯獨呂布悶聲飲酒,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董卓的話,而陳驀則對著滿案肉食一頓猛吃,看他們二人作態,哪裡像是在相國府邸商議軍情,倒像是在路旁酒館索食物果腹。
見華雄主動請命,董卓也不好駁了他臉面,畢竟華雄跟隨董卓已經有好些年,想了想,董卓說道,“好,既然如此,本相便撥給你五萬精兵,讓李肅、胡軫、趙岑做你副將,日夜兼程趕往汜水關支援徐榮,莫要叫本相失望!”
見董卓應允,華雄心中大喜,抱拳重重說道,“多謝相國!相國且安心,末將此去若不勝,便斬我頭顱!”說到這裡,他話音一頓,望了一眼悶不吭聲的呂布,對董卓說道,“相國明鑑,末將若是日夜兼程趕往汜水關,軍中乾糧必定攜帶不足,是故末將懇請相國派一將護送糧草徐徐在後!”
“這是必然!”董卓最初也沒明白華雄心意,直到他看到華雄用挑釁的眼神不時望向呂布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