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不想,因為一回到漢中,她勢必又會遭受義父張魯沒日沒夜的嘀咕、羅嗦,也是,畢竟她如今已經二十四歲了,在這個時代,有哪個女子在這個年級尚未成婚產子的?
沒有,一個都沒有!
想來想去,普天之下也只有張寧與張素素這對姐妹了。
啊,即便要回漢中,也要等自己與他的關係定下來之後,當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即便義父再是不滿,恐怕也沒有什麼辦法……
想到這裡,張寧雙頰隱隱浮現出一抹緋紅,畢竟這個想法在世人看來,著實有些離經叛道。(1_1)
眼下,就看眼前這個笨人何時提出來了……
微微咬了咬嘴唇,張寧略帶幾分羞澀地望了一眼陳驀,卻見他一臉茫然地站在院中,左顧右盼,時而雙手胡亂划著什麼,也不知在做些什麼,見此,張寧不禁有些疑惑,聞言說道,“驀哥哥,你做什麼呢?”
話音剛落,未見陳驀有何反應,張寧卻是滿臉通紅,雖說在從許都逃亡南陽的日子裡,這已不是她第一次這般呼喚陳驀,但是出於女子的矜持,如此親暱的稱呼,實在是讓她萬分羞澀。
其實早前她也想過別的稱呼,只可惜沒有一個讓她滿意。
首先,夫君是不能用的,畢竟他二人尚未完婚;其次陳大哥,這種彷彿叫陌生人一樣的稱呼,當即被張寧否決;再者,驀哥?那是當初張遼、劉闢、龔都等陳驀麾下的武將對陳驀的稱呼;
小驀?那是張素素專用的稱呼,張寧可沒想過要與那個妹妹用同一個稱呼來稱呼陳驀。
是故,想來想去,張寧也只能那般稱呼陳驀,既能體現出親近,又不失禮數,至於像什麼漢子、男人這種市井百姓間的叫法,想來出身高貴、家教甚嚴的張寧顯然是叫不出口的。
不過話說回來,陳驀其實倒也受得起,畢竟張寧與張素素乃同時出生的姐妹,張素素小陳驀六個月,理所當然,張寧也小陳驀六個月,是故,叫一個驀哥哥,倒也不算委屈。
“啊,沒有……”似乎是聽到的張寧的問話,不知站在院中做什麼的陳驀微微搖了搖頭。隨即,只見凝神望著自己的雙手良久,忽然語氣古怪地說道,“寧兒。我總感覺,我好像在差不多這樣的屋子裡居住過好久似的……”
聽到那一聲寧兒的呼喚,張寧只感覺臉上發熱、心中砰砰直跳,但當她聽完全部後,心下卻是一驚。
“……好像,好像在什麼地方,我也曾與你居住在這樣的屋子裡……我在院裡練武,你在屋內刺繡。呵呵……”
張寧微微張了張嘴,眼中隱隱浮現出幾分黯然,在沉默了半響後,勉強露出幾分笑容。說道,“我……驀哥哥弄錯了,刺繡、女紅,我不會……”
也是,從小在漢寧太守府長大。飽受父親張魯疼愛的張寧,可以說一呼百擁,大多數的事物都有府內的下人、侍女代勞,又何須去學什麼刺繡、女紅?
“呃?”陳驀愕然地轉過頭來望著張寧。似乎很是吃驚,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麼。撓撓頭,笑著說道。“我也不會那什麼武藝呢……可能是這幾日做夢,與夢裡的事混淆了?”
“什麼夢?”張寧心下一緊。
“總是會夢到一個很溫柔的女子,在燭火下縫製東西,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夢裡的屋子的光線太暗,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子……”正說著,陳驀忽然好似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改口說道,“不,我這麼說沒有什麼意思,你可別生氣……”
“我不會生氣……”張寧微微搖了搖頭,心中卻是暗暗嘆了口氣。
她可以肯定,陳驀在夢裡夢見的那位溫柔的女子,必然就是他溫柔賢淑的妻子唐姬,雖說張素素用妖術抹去了陳驀的記憶,但是人的記憶,真的是那麼輕易便能被抹除的麼?
想到這裡,張寧怯怯地問道,“你……還記得她嗎?我是說……你夢到的那位女子……”
“連臉都記不起……”說了半截,陳驀忽然反應過來,會錯了意的他,還以為張寧是吃醋,尷尬說道,“只是做夢,做夢……”
望著他急地滿頭大汗的模樣,張寧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溫柔說道,“時候不早了,先用飯,飯後你不是說要去市集逛逛麼?”
“哦,對!”經張寧一提醒,陳驀這才想起了,與她一同走入屋內。
其實張寧此前早已準備好飯菜,出來叫陳驀時,卻見他呆呆地站在院中,或許是不想打擾他,是故這才在屋門前等候,而如今,見陳驀說起他夢裡的事,即便張寧竭力說服自己,但終究是有些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