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曹仁伸手點了點沙盤,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陳驀這才發現臨近黃河下游,亦擺放著一枚木製小人,但是一看其所在地界,陳驀愣住了。
“東武陽?”
“唔,”或許是猜到了陳驀的心思,曹仁點點頭,沉聲說道,“袁紹想必是欲其麾下顏良、文丑兩員先鋒大將各取一處,顏良取白馬,文丑取倉亭,倘若倉亭一失,袁紹便可以藉此隔斷濮陽於東阿的聯絡,是故,孟德急急將元讓調到了東阿,為了就是防備文丑取倉亭……不過相對於這邊的兇猛攻勢,倉亭那邊至今倒是相安無事,看來袁紹多半是打算以白馬渡口入手了!”
“換而言之,這裡是主戰場麼?”
曹仁聞言鬆了聳肩,苦笑說道,“多半是了!”
微微吐了口氣,陳驀凝神望著沙盤良久,忽而說道,“這幾日交鋒,都在南岸麼?”
曹仁點了點頭,苦笑說道,“雖兵法雲,,然我麾下將士皆出自中原,大多不通水性,兼之白馬又少渡船,是故,我只能下令遠遠放箭,只可惜顏良麾下兵馬實在太多,每每被其強行渡河、攻上南岸……孟德雖委我重任,為兄卻是……唉!”
因為曹仁年長陳驀近十三載,又兼兩人關係極好,是故,曹仁偶爾也以兄自稱,視陳驀為兄弟,與其族弟曹洪、曹純等同。
其實說到底,除了夏侯惇有些自重身份外,陳驀與其他曹姓、夏侯姓的武將關係都不錯,尤其是曹仁,這個傢伙可以說是個好好先生,無論對誰都是溫文儒雅,也難怪軍中的威望極高,哪怕自身實力不及夏侯惇,卻擁有著智將、儒將的美稱。
“顏良很難對付麼?”陳驀好奇問道。
曹仁嘆息地點了點頭,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麼,抬頭一望陳驀,笑著說道,“對我而言確實如此,不過對阿驀而言,恐怕未必如此!——孟德遣阿驀來自,為兄可以說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吶!”
“子孝過讚了!”陳驀苦笑一聲,畢竟也只有他最清楚自己的事。
兩人這邊正說著,另外一邊,隨陳驀一同而來的司馬懿在圍著沙盤轉了兩圈後,忽而問道,“敢問曹將軍,那顏良每次都是親自率軍而來麼?”
曹仁愣了愣,他這才注意到帳內的司馬懿,木訥地點點頭,說道,“呃,正是……說來慚愧,曹某雖亦有薄名在外,卻難敵此人,有一次甚至險些被其攻入兵營,若不是副將當即下令亂箭將其逼退,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如此,顏良所帶兵卒,多半也以步卒居多咯?”司馬懿繼續問道。
猶豫一下,曹仁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麼,懿再斗膽一問,顏良究竟如何強渡黃河?”
曹仁想了想,猶豫說道,“顏良用鐵索連線戰船,又在船上釘上木板,以此作為橋樑,曹某也曾率軍前去將其燒燬,可惜次日,那顏良卻又用此法鑄成橋樑,實在是……”
“原來如此!”司馬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搖頭撇嘴說道,“作為一軍之主,身先士卒確實能夠激勵麾下將士士氣,不過似顏良等幾次踏足九死一生之地而尚未自知……實乃匹夫之勇!”說著,他轉頭望向曹仁,輕笑說道,“我軍初至,需得一大勝以懾袁軍猖狂氣焰,不如就拿這顏良下手,如何?”
曹仁聽罷愣了愣,抱拳說道,“莫不是先生有破顏良之良策?”
司馬懿聞言笑了笑,淡淡說道,“何須良策,此乃顏良自尋死路,我等不過是順勢推舟罷了?——下次顏良再來攻時,曹將軍不妨放他過岸,以我看來,那顏良既突破黃河天險,必然會如前幾日那般,趁勢襲我軍白馬大營,這時,可叫希聲……唔,可叫陳將軍從側面殺出,殺至黃河,燒燬戰船浮橋,以斷顏良後路,介時,那顏良猶如甕中之鱉,別說黃河北岸有其近十萬兵馬,即便袁紹率百萬大軍親至,也難以搭救顏良!”
曹仁聞言面色微變,抱拳驚聲說道,“聽先生一席話,猶如醍醐灌頂!”說著,他轉頭望向陳驀,驚訝問道,“阿驀,此先生何許人也?”
而此時陳驀也有些驚訝於司馬懿的洞若觀火,聞言向曹仁介紹道,“此乃我在許田圍獵時所交好友,暫任我黑狼騎參軍一職,河東司馬懿、司馬仲達!”
“莫非是丞相府司馬主簿之胞弟?”曹仁驚訝說道。
“那正是家兄!”司馬懿苦笑一聲,對著陳驀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很顯然,他的兄長司馬朗名風太盛,叫這位才智比起其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大賢倍感壓力。
“原來如此,好計策,好計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