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如此冷靜地判斷厲害得失,說實話,他不由產生了幾分欽佩,但是欽佩之餘,他對張素素這個女子也變得格外警惕起來。
司馬懿猜的不錯,其實早前幾日,張素素便想過是否要改投袁紹,畢竟曹操與袁紹之前的實力差距實在太過於懸殊,甚至難有一兩成勝算,反過來說,倘若張素素改投袁紹,且不論陳驀,單單憑藉她麾下五萬青州兵,就足以被袁紹採納並且重用,但是待張素素細思一番後,她卻改變了最初的想法。
原因就像司馬懿所說的,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即便沒有她率領五萬青州軍倒戈改投袁紹,袁紹依然能夠戰勝曹操,如此一來,袁紹勢必不會將張素素以及她麾下五萬青州軍看得太重,反過來說,袁紹的實力太過強大,倘若他過河抽橋,即便張素素有赤、青、黃、白四鬼所統領的青州軍,恐怕也難以對付袁紹百萬大軍,說白了,或許之前張素素多半還有與袁紹討價還價的資格,但是當袁紹擊潰曹操的那一刻起,張素素便就此失去了這個資格,倘若袁紹有意要除去張素素並其麾下青州兵,張素素沒有任何抵擋能力。
正因為如此,張素素才選擇了死保曹操,畢竟眼下曹操直系軍隊的實力與張素素麾下青州軍相差不遠,是故,張素素不必畏懼曹操是否會掉轉槍頭對付她,但是,這無疑是一場豪賭。
倘若能勝,則青州軍實力壯大,更有甚者,若是能收復幾名袁紹麾下強兵強將,甚至能夠一舉超越曹操直系兵馬,但是反過來說,一旦敗北,那無疑是萬劫不復……
“說說吧,你的看法!”拿起案上茶盞喝了一口,張素素催促道。
而此事,司馬懿顯然也想通了其中的曲直,倒也不再猜測張素素是否別有異心,聞言拱了拱手,正色說道,“如此,且聽小可一言!”說著,他幾步走到陳驀面前,手指指著陳驀面前桌案上所擺放著的行軍圖,正色說道,“死守白馬十日,看似難如登天,但是,我軍亦有黃河天險相助,此乃地利,倘若運用得當,不亞於十萬精兵……袁紹麾下百萬大軍,大多出自幽、冀、並三州,不習水性,倘若要渡河,唯有搭橋,只有搭建浮橋,袁紹才能叫其麾下百萬大軍踏足兗、豫!”
“重點!”張素素不以為意地喝了一口清茶,畢竟司馬懿所說的,不過是一些誰都知道的事。
“呵,”見張素素出言催促,司馬懿淡淡一笑,忽而沉聲說道,“重點就在於袁軍如何搭橋!”
“什麼意思?”陳驀皺眉問道。
只見司馬懿手指在行軍圖上點了幾處,正色說道,“眼下正值春汛,黃河水勢湍急,換而言之,並不是什麼地方都能夠搭建浮橋的,在懿看來,上游六十里處、上游二十里處、下游三十里、以及此地,這四處是最適合偷渡、搭橋所在,並且,這一點袁紹帳下謀士應當也已經瞭解……”
“此地也算在其中?”一直沒有插話的張寧好奇問道,也難怪她如此驚訝,畢竟搭橋可不是一日兩日的工程,當著白馬八萬曹軍明目張膽地在河對岸搭橋,別說張寧,就連陳驀也有些難以置信。
要知道,袁紹雖有百萬大軍,但是限於地勢的不利,與曹軍作戰的定多隻有二十萬到三十萬,這並不能完全體現袁紹在兵力上的優勢,說白了,就是袁紹並不能單純以兵力上的優勢碾壓曹軍。
見陳驀、張素素、張寧三人面露詫異之色,司馬懿笑了笑,低聲解釋道,“莫要以為袁紹在河對岸設營,便貿然斷定他不會選擇在此地搭橋,兵法雲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但是,倘若他在此地搭建浮橋,我等不是一眼就能看到麼?”張寧驚訝說道。
聽聞張寧話中的我等二字,司馬懿愣了愣,望見了張素素眼中閃過一絲不滿的他,很識趣地選擇了視而不見,單單就這個疑問說道,“確實如此,但是並不是不可能……”
話音剛落,忽然帳外有人通報,在經過陳驀的允許後,有一名士卒匆匆奔入帳內,叩地抱拳稟道,“啟稟陳將軍,袁軍在河對岸搭建浮橋!”
陳驀愣了愣,與司馬懿對視了一眼,揮揮手說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密切監視袁軍,有何動靜,立即前來稟告!”
“諾!”前來報訊的曹兵應聲而退。
望了一眼那曹兵離去的背影,張素素輕哼一聲,冷冷說道,“看來袁本初當真是沒將我等放在眼裡啊!”
話音剛落,便見司馬懿皺眉沉思在帳內踱了幾步,隨即搖搖頭說道,“不對,此乃佯計也!”
“什麼意思?”陳驀問道。
只見司馬懿一振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