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來,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就按曹將軍所言行事!”
“陳……陳帥?”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眾黑狼騎將士難以置信地望著陳驀,卻見陳驀環視了一眼眾人,沉聲說道,“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辦法麼?”
眾將士無言以對。
陳驀大手一揮,沉聲喝道,“殺馬!”
話音剛落,突然王思抬起了右手,急聲說道,“陳帥三思,倘若敵軍得悉我軍攀山逃逸,率騎兵來追趕,我等無戰馬代步,一樣是死無葬身之地啊!”
“……”陳驀聞言不禁皺了皺眉,畢竟王思所言也句句在理。
“劉闢!”
“在!”見陳驀呼喚,劉闢趕忙站了出來。
“你與龔都望南走,去東阿找夏侯惇將軍,請他發兵援助!”
“這……”劉闢愣了愣,古怪說道,“東阿距此來回少說也要六日……”
“少廢話!”陳驀沉聲喝道。
“諾!”劉闢抱拳領命。
這時,當陳驀再望向王思時,王思已經想不出什麼藉口來改變陳驀的心意了。
“殺馬!”
眾黑狼騎將士心中一震,默默牽過自己的戰馬來,手握利刃,但是卻怎麼也下不了手,也是,要知道這些戰馬,那是跟隨著他們同甘共苦走過來的。
見此,陳驀暗暗嘆了口氣,隨即吹了一聲口哨喚來了自己的愛馬黑風,繼而用左手撫摸著愛馬的鬃毛,右手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劍。
“大哥!”劉闢見此慌忙趕了過來,一把抓住陳驀握著短劍的右手,連連搖頭說道,“大哥有縮地之術,即便是負馬攀山,對於大哥而言也不是難事,這匹馬……就讓它留下吧……”
“放手!”陳驀沉聲喝道。
“不放!”劉闢連連搖頭。
“你!”陳驀無可奈何地望了一眼劉闢,隨即竟用近乎於懇求的口氣,低聲說道,“放手吧……”
望著陳驀眼中的神色,劉闢心中一驚,不由地緩緩放開雙手,望著陳驀輕輕用左手摟住了戰馬黑風的脖子,隨即右手一刀扎向其胸口。
“嘶嘶……”感覺到了劇痛的黑風抬起頭望向陳驀,出乎意外,它竟然沒有任何的掙扎,反而更為親暱地用腦袋摩擦著陳驀的手臂,只是馬眼中,卻彷彿隱隱有些溼潤的液體。
“抱歉,黑風……”
陳驀右手的短劍一擰,絞碎了黑風的心臟,隨即鬆開手中的短劍,用雙臂緊緊摟著自己的戰馬,扶著它緩緩跪倒在地,看得一旁的王思不忍地轉開了視線。
或許,在場的人中,也只有王思最清楚陳驀與其戰馬的羈絆,畢竟當時陳驀投身董卓,擔任三河騎兵校尉一職後,是王充、李揚等幾個將領向陳驀獻上了黑風這片烈馬,為的就是叫陳驀當眾出醜,但是沒想到,陳驀卻輕而易舉地降服了黑風,並且從此騎著它南征北戰。
泗水之戰、下蔡之戰、荊襄之戰、平陽穀之戰、徐州之戰、汝南之戰、白馬之戰,以及,烏巢之戰……
自陳驀從二流將領成為天下聞名的萬人敵,這匹戰馬見證著它主人的成長,但是如今……
“抱歉,黑風……”
望著戰馬眼眸的神澤漸漸退下,陳驀的心異常沉重。
說實話,憑藉他貪狼縮地的招式,即便是烏巢外十幾萬袁軍,也不見得能困住他陳驀,甚至於,他還能帶著他的戰馬一同離去,但問題是,他走了,他的部下怎麼辦?
抱歉,黑風,我乃黑狼騎主帥,不得已要以部下為先……
既然我帶他們出來,就必須盡一切努力帶他們回去,哪怕如今只剩下四、五百人……
所以,抱歉了,黑風……
感謝你陪我陳驀一路至此……
一時間,黑狼騎將士都安靜了下來,默默望著自家主帥,以及自家主帥的愛馬。
“可惡!”忽然間,一名黑狼騎強忍著眼中的熱淚大吼一聲,手起一刀扎入了自己愛馬的胸口。
隨即,又是一個……
在身為主帥的陳驀以身作則之後,眾黑狼騎將士陸續都斬殺了自己的戰馬,或許有人會說,即便是會被袁軍所徵用,放著這些戰馬不管不就好了麼?
或許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但是卻有資敵的嫌疑,退一步說,即便不從這方面考慮,黑狼騎將士如何能夠容忍,自己的戰馬日後落到了殺害自己同澤的敵軍手中?
在天矇矇亮的時候,陳驀以及眾黑狼騎將士已經埋葬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