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我沒事,我……我先走了。”
帕拉丁聞言溫和的笑了笑,臉上甚至有了些神父一樣的光芒:“孩子,你不用懼怕,我不會傷害你。”說著,他往後退了兩步,在他剛才躺著的長椅上坐下,隔著老遠對這邊說道:“不過,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請不要客氣。”
帕拉丁現在的感覺和在太平洋世界中時簡直是天淵之別,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那個為了盜取技術資料,不惜殺死千萬人的儈子手,此時就像一個和善的老好人一樣。他身上的感覺是如此的無害,以至於連那小姑娘都沒有立刻逃走。她先是上上下下的多打量的幾圈,然後開始和帕拉丁隔空對話。
從無所謂的閒聊,越聊越深入。小姑娘也緩緩放下戒心,最後竟然走過去坐在那長椅上,和帕拉丁聊了起來。
而在楊奇的眼中,畫面也沒有再分離成兩個,看到聽到的事都是統一的。大叔和蘿莉並排坐在一起,大叔用滄桑系暖男聲線,蘿莉是沮喪的萌萌輕音。
“孩子,你剛剛為什麼哭?”
“他、他們欺負我,他們都欺負我……”
“是你的同學麼?他們為什麼欺負你,你做了什麼讓他們生氣的事了麼?”
“我……我沒有做壞事,我只是不會說上海話。但是他們故意不停的說上海話,故意氣我,還因為這個排擠我!我討厭上海小孩,我討厭這個地方!”
“你不是上海人?你是哪兒的?”
“南京,我從南京來。”
“南京啊,我沒有去過,據說是個好地方。不過孩子,你大可不必如此沮喪。你看。你不會說上海話。你的同學也不會說南京話。同時。如果你們不學英語、我不學中文,那麼你我也都互相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但說著不同的語言,不代表就是異類,人性是相同的。而且,在我這個外國人看來,上海話、南京話、香港話、北京話,都是中國話。我看不出分別,你們自己為什麼要故意區分開呢?”
“但是……”
“孩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所有的同學都排擠你麼?”
“他……他們有的笑話我,有的不搭理我……”
“那麼,你首先要讓自己笑起來。聽我說孩子,不可能每個人都討厭你。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存在歧視和不公,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偏見和惡意,但反過來說,任何一個地方也都有善意、熱情,和愛。不論國家,不論城市。總都有好人和壞人。你的同學中,或許的確有調皮的壞孩子。但也必然有好孩子。”
“哦……但是,我覺得他們全都看不起我……”
“這樣啊……你是不是很想念南京?”
“嗯,我……我很想我的外公外婆,我不想離開他們,我不想來上海……”
“這就對了。有些時候,我們之所以覺得別人在敵視我們,是因為我們先入為主的認為對方一定會敵視自己,所以不論對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會被解讀為惡意。我們覺得自己被世界否認了,有些時候,是因為我們先一步否認了世界。孩子,你有討厭的人麼?”
“有。我,我討厭……我爸爸。”
“討厭自己的父親?為什麼?”
“因為……因為他害死了媽媽……”
“他……是因為什麼才造成了這麼讓人遺憾的事?他是故意的麼?”
“爸爸他不是故意的!不,其實……其實和他也沒什麼關係,只是……”
“這就對了。在我們決定去否定、去討厭之前,先想一想,真的有理由去討厭對方麼?試著去理解,試著去接納。若他真的有錯,在他好好道歉謝罪之後,我們也要試著去原諒那些可以被原諒的事。這樣一來,你會發現,這世界還是美好的。”
一個大叔,一個蘿莉,一老一小兩人緩緩的聊著天。時間飛逝,夕陽西下,兩人坐在夕陽的餘暉中,這畫面甚至有些唯美。在帕拉丁的開導之下,小蘿莉心情好多了,後來聊了些趣事,甚至開始有說有笑起來。
正這時,一個大漢遠遠的奔了過來,正是雷震。雷震一臉焦急,在看到小姑娘的時候先是鬆了口氣,然後急速奔過來,同時提防的看著帕拉丁。
“你來了?”小蘿莉看著她爸爸,語氣還是不善。
“聽老師說你逃學了,到底怎麼回事?”
“沒事,走吧。”小蘿莉拍拍裙子站起來,和帕拉丁道別之後便離開了。但這一次,她沒有像上次那樣遠遠離開她的爸爸,而是走在雷震的身邊。雷震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又是欣悅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