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維京親衛急急忙忙的走入帳內,身上雨水還在滴滴滴答,單膝跪下的親衛面前轉眼就溼了一攤。他卻顧不得擦拭。對著陛下稟告道:“陛下,邊軍急報。”
“恩?”
站起來劈手奪過親衛手中的戰報,上面寫著怒蒼邊軍的動靜。海恩斯渾身一震,就在這個時候維京統領克里斯大步走了進來。海恩斯顧不得詢問,直接對著親衛道:“信使呢?”
“信使在營外。”
“看起來,不可於外人接觸。”海恩斯吩咐外後對著克里斯道:“看看。”
克里斯上前接過了戰報,掃了一眼疑惑的道:“難道蘭斯邊軍。”克里斯抬起了頭來,海恩斯的眉頭正緊鎖著,克里斯看的出來他的擔憂。
蘭斯邊軍一旦大舉出動,一出關就是西哥特行省,一馬平川。往日亞特強勢,蘭斯只在守勢。但是近一年來亞特先徵蘭斯損兵,隨後又徵條頓,卻被恆河風再坑殺十萬。現在亞特兵力大損,西哥特行省駐軍雖然是維京一部驍勇精銳,可是絕對難以抵擋數十萬蘭斯軍馬。
“陛下。”克里斯低聲的叫了一聲,想到自己之前的誓言,臉色難堪的停住了嘴。
海恩斯默默的側耳聽著窗外風雨之聲。
良久,海恩斯嘆道:“朕欠了一番運氣。朕欠了一番運氣!”
克里斯看他心中難受,只能硬著頭皮勸道:“陛下,來日反長。而今局勢不穩,蘭斯和遠東依怒蒼之勢,橫斷和此關已遙相呼應,擊首則尾出,擊尾則首出。加上冬日將近,補給漫長。陛下,暫且放寬了心,以待來年吧。”
“只恨兩次壞於恆河風之手,如今看他坐大卻無可奈何。”
“陛下,那恆河風只是僥倖。”
“不。不。”海恩斯擔憂的搖搖頭:“此次已不是僥倖。恆河風絕非僥倖成名之輩,可惜啊,沒有第一時間扼守古卡爾山口。可惜!”
說到這裡,海恩斯終於下了決心了,他道:“克里斯統領。”
“在。”
“兩日。再等兩日。一旦雨收地幹,我軍就立即退兵。不可爭一時之氣。若再拖下去,恐怕遠東未平,內亂卻起。”海恩斯突然冷笑道:“至於恆河風,不必再去管他。一回國內,就先休養生息。”
“是。”
猶豫了下,看著親近的統領,海恩斯道:“前些日諜報司有信,說恆河風前往遠東之前,蘭斯帝都似乎曾有一場刀兵。”
“蘭斯帝都?”克里斯驚訝的抬起頭來。
“不錯,幾月之前。諜報還說蘭斯中央軍重組,諾伊維爾病故。假如所言是真,則是蘭斯內亂一場後恆河風是孤身北上?那麼就是說此人轉眼是以一人之力捏合各部,且無蘭斯相助!這就是朕擔心的地方。”海恩斯眼神陰鬱,直視著克里斯道:“但是,朕卻糊塗了,亞特雖然以武立國,但朕是皇帝不是戰將。”
“陛下。”克里斯緊張的看著他。
海恩斯一笑:“朕錯了就是錯了。往日朕太著重武力了。好戰連連不知道有度,遂使國力消耗。”
“陛下,是臣等”
“不必說那些了。朕剛剛在想,朕顧忌的,蘭斯的那位恐怕更顧忌。”海恩斯打斷了臣子的禮節虛言,他直接道。
克里斯不敢隨便說話。
海恩斯也不管他,自顧自的說著,嘴角一絲苦澀:“朕啊,還是心氣太高了。國事急不得。哎。”海恩斯轉身坐回了自己的位上,手拍著膝,道:“朕早點遇到這場雨,也不至於損兵折將至此。若是橫斷之戰放至下半年。那時蘭斯內亂剛剛定,說不定。”
說到這裡,海恩斯忽然覺得無味,再說什麼又有何意義呢?
“明日軍議上,朕將通報蘭斯邊軍動向,隨刻撤軍。並留撒克遜部斷後。”
“陛下英明。”
“另外,朕幼時讀史,依稀記得蘭斯立國之時曾有大將恆河烈。你可知道?”
“知道。”
“據說此人也是有萬夫不當之勇,當時西哥特部追兵就是被此人率軍敗於怒蒼的,西哥特一敗,我維京借勢崛起,而後亞特內鬥不止,疏於西顧。想來也是天命所以,不然也輪不到蘭斯至今了。可為何數百年征伐,卻再不見蘭斯再有此姓名將,直到今日才有一個恆河風呢。”
“派人去查。”
“是。”
海恩斯不再說話,揮手示意他退下,一人獨坐在那裡,卻沒有人知道,他在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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