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敲腿,繼續趕路,沒帶火把,摸瞎一般,只朝上走,一邊檢視顧晏生的人,顧晏生的禁軍穿的是暗紅色衣物,皇上的人是黑色的,顏色越深,代表地位越高,跟官位一樣。
蕭將軍的人穿的是厚重的鎧甲,下了馬就是累贅,累死他個龜孫也跑不快。
最前面追的是皇上的人,禁衛軍和羽林軍分開一半用來搜尋他的下落,當真下了血本。
禁衛軍和羽林軍人雖然少,但是功夫高,最難對付,跑的也是最快的,不能被他們逮住。
何鈺走了一路,因為沒有火把,摔了好幾次,有一次摔的狠了,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心中感嘆自己小命休矣,顧晏生也不知道在幹嘛,還沒找來。
他再不來,何鈺快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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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生倒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被纏住了身子而已,他將皇上的傷處理好,精神了些,結果皇上只要見蕭將軍,將他拒之門外。
蕭將軍在裡頭待了許久,一出來便悲傷道,“皇上口諭,太子與叛黨一家糾纏不清,不配做我大尚太子,朕明察秋毫,遂廢太子,改立二皇子為太子。”
嗡!
一石激起千層浪,守在四周的人登時大亂,討論聲不斷,無非是替太子申冤。
方才第一個趕到的是太子,不顧危險跳上馬車拉住繩索的也是太子,給皇上包紮傷口的又是太子,皇上居然要廢太子,改立二皇子,真是說不出的諷刺。
諷刺的顧晏生都笑了,“原來如此,你方才是故意的,故意引開周副將,好對我下手。”
何鈺的威脅縱然大,也沒有他大,只要他死了,何鈺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無可奈何,他當不了皇上,名不正言不順,除非招攬兵馬,起兵造反。
“太子說什麼?末將聽不懂。”蕭琅似乎剛反應過來似的,笑道,“差點忘了,已經不是太子了,該稱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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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鈺不知走了多久,剛下過雨,森林裡一片潮溼,草木刮在身上,癢癢的,有一種蟲子爬過的感覺。
他掀開褲子,發現腿上吸了兩個螞蝗。
這玩意兒喜歡潮溼的環境,一般藏在葉子下,草叢裡,等人過去,便吸附到人身上,以前小時候也被吸過一次,見怪不怪。
何鈺也不是大驚小怪,怕這怕那的人,隨便找了個山崖邊,坐在凸起的石頭上,怕再被吸,找的是個光禿禿沒長草的地方,然後脫了鞋抽螞蝗,一抽一個準。
怕其它地方也有,全部檢查了一遍,有人過來時他還在檢查,赤著腳,踩在石頭上,常年不見陽光的地方白的像雪,在黑夜裡閃著光。
“難怪總說你禍亂朝綱,勾引太子,還真有幾分資本。”二皇子舉著火把,擋住了何鈺的退路。
何鈺選的位置不好,方便了打螞蝗,但也方便了敵人,這麼一圍他已經沒有了退路,除非跳下去。
“我也沒想到二皇子竟然是第一個來的。”事事總不如人意,你越是期待誰,他越是不會來,越是不期待誰,誰越是會來,“而且口味這麼重,喜歡看我的腳丫。”
何鈺淡定的穿回鞋襪,擼下掀到大腿根部的褲子,站起來走了兩步,嗯,感覺舒服多了。
“油嘴滑舌。”二皇子眯起了眼,“何鈺,你死到臨頭了。”
何鈺點點頭,“我也知道,不過有個好東西可能要跟我一起嗝屁了。”
他狀似無意似的,抬手晃了晃虎符。
那形狀實在太特殊,雖然天黑,但是燃了火把,二皇子還是瞧見了一星半點,“虎符!”
隨即否認,“不可能,虎符怎麼可能在你這裡!”
他沒有去找父皇,直接便帶人去搜何鈺,所以錯過了很多,也不知道虎符在何鈺手裡。
“這你要問問你父皇什麼意思了。”何鈺挺了挺腰,“你父皇被我削去了一隻耳朵,又捅了一劍,懷恨在心,就把虎符給我了,這東西擱你們手裡是寶貝,擱我手裡就是燙手的山芋,沒辦法,我家老顧需要,這不是要給他留著嗎?不過我都要死了,要這玩意也沒用……”
“你不要給我!”二皇子激動道。
“哦,你要啊,那我給你吧。”
何鈺掂了掂虎符,陡然朝空中拋去,那虎符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啵的一聲不知道掉去了那個角落。
二皇子緊張的盯著,剛落下便火燎火燎的喊人,“快,快去找!”
身邊的人連忙活躍了起來,四處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