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線就是你家的啊?”何鈺腳尖踩線上上,在周浩然的底線上試探一下。
周浩然猛地坐起來,又砰的一聲倒下。
“幼稚。”
何鈺仰天大笑,“你不幼稚過來喝一杯。”
周浩然爬起來,“喝就喝。”
他接過酒,用袖子使勁擦了擦何鈺喝過的地方,確定乾淨後才喝了一口。
“不就是一點苦嗎?這都受不了。”那酒確實很苦,周浩然好不容易才喝了下去。
“該你了。”那酒又讓到了許修竹手裡。
許修竹擺手,“我不勝酒力,就不喝了,你們喝。”
“我們也不勝酒力。”何鈺指了指顧晏生,“這還一個沒喝過酒的呢,人家都喝了,你不喝不夠意思。”
許修竹推辭不掉,便也苦著臉小小喝了一口,他倒是沒嫌棄周浩然,酒瓶口也沒擦,就那麼喝了下去。
他倆喝完了又輪到何鈺,何鈺不想喝,便耍了個滑頭,“大家都喝過了,不如玩個遊戲吧。”
他把遊戲規則簡單說了說,“這把劍有頭尾兩個位置,頭指著誰,誰喝,尾指著誰,誰吃肉,如何?”
這個靠天,沒有不公平,得到大家一致認可。
劍是何鈺的木劍,頭是劍鋒,尾是劍柄,何鈺出師不利,一開頭就賣了自己的兄弟,顧晏生喝。
顧晏生倒是沒有說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學著周浩然,擦了擦酒瓶邊緣,然後仰頭,讓酒從空中流下來,不接觸嘴唇。
他還是介意,不認周浩然和許修竹,方才何鈺喝過他沒有擦,周浩然和許修竹喝過之後才擦的。
別人喝過了那酒瓶上有口水,何鈺是他拜過把子的兄弟,喝沒關係,周浩然與許修竹不行。
他一向沒什麼存在感,全程都是何鈺與周、許二人周旋,許是何鈺的光芒太甚,將他徹底遮蓋下來,反倒叫他鬆了一口氣。
不善交際的人若是多嘴,只怕又要冷場。
倒是何鈺,自來熟似的,跟誰都能成為朋友,又只是表面。
介於兩者之間,即便私底下有仇,他依舊能愉快的跟周浩然許修竹坐在一起喝酒。
顧晏生也能,不過他還是老樣子,彷彿獨自擁有一座山,一片水似的,跟眾人隔離,旁人無法融入到其中。
只有何鈺,臨門一腳就能進去,臨門一腳再出來,來去自如。
那酒對於旁人來說或許太苦,對於顧晏生來說,卻是恰到好處,沒嚐出太多味道。
他喝完臉上依舊,還是那個模樣,沒什麼表情,也不會過於冷漠。
他是淡,對什麼都淡。
天性涼薄。
顧晏生將酒瓶放在桌子上。
新的一輪又要開始,這回是周浩然轉,使了很大的力氣,險些將木劍打飛。
那木劍在中間轉啊轉,許久才停下來,又是顧晏生。
顧晏生默不作聲去拿酒,何鈺怕他喝醉了,忙按住道,“我喝吧。”
那酒雖然苦,但是他能喝,前兩日是因為酒的後勁太大,其實沒怎麼醉。
顧晏生就不一樣的,他從來沒在何鈺面前提過喝酒,也沒有喝過,何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喝,萬一不能喝,頃刻間便能醉的不省人事。
他若是醉倒了,何鈺一個人對兩個,還要拖著他這個累贅,只怕要被打慘。
他倆為什麼能跟周浩然與許修竹坐一起喝酒吃肉,因為力量懸殊。
周浩然和許修竹兩個人聯手都打不過他倆,所以是坐下來喝酒,還是繼續打,都是他們這邊說的算。
顧晏生一喝酒,便少了一個顧忌的物件,何鈺一個人幹不過他們,主動權便掌握在了他倆手裡。
是喝酒還是鬧翻,都是周浩然與許修竹一句話,所以顧晏生不能喝醉。
“沒事。”顧晏生揮開他的手,端來酒瓶又喝了一口。
藥酒最烈,顧晏生習醫,應當是知道的,既然他要喝,那就是能喝的意思。
何鈺放心了,誰料接下來就是中了魔似的,連連都是顧晏生。
那地不太平,稍稍傾斜,顧晏生正好坐在下凹的地方,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劍老是指著他。
何鈺換了個地方,果然不出所料,指向了別人,有他也有周浩然和許修竹,顧晏生喝的倒是少了。
他安靜的坐著,一聲不吭,瞧著平靜又安詳。
那酒只有一小壺,被幾人你一口,我一口喝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