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顧晏生知道的太晚了,她娘已經死了一年有餘,屍體若非被他灑了藥,說不得便要發臭。
顧晏生挖了一夜,快天亮時終於挖出了一個可供兩人躺著的土坑,左邊埋他娘,右邊等他死了埋自己。
許是不遠了,所以要提前準備。
顧晏生回屋將母妃用被子包住,外面裹著一層席子,簡陋下葬。
沒有陪葬品,他將自己種的菜,和屋裡值錢的,不值錢的都給母親陪葬。
還有那本醫書,翻開記載了分神病治癒方法的那頁,用石塊壓著,一同放進土坑裡,也許在另一個世界母妃用的著。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水珠打在臉上,生疼生疼。
顧晏生站起來,將土一一填上。
他人小,幹完差不多天亮,簡單洗漱後像往常一樣,把昨天帶回來的書夾在腋下,匆匆去往太醫院。
太醫院還是那個樣子,死氣沉沉,沒什麼人說話,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屋內沒有太陽,一片冰涼。
顧晏生找了個位子坐下,拿出新的書繼續看,差不多快晌午時,師傅突然過來喊他,說是讓他暫時頂一個學徒的活。
“雲鉻那個臭小子,不知道去哪了,一聲招呼也不打,說不見就不見,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責任心都沒有。”院判氣的不輕。
他昨日剛到了一批藥材,千叮囑萬囑咐,一定要所有學徒早點過來幹活,大家都到了,唯獨剩下雲鉻,原本以為最多拖幾刻鐘,沒成想居然到了現在還不來,藥材都堆積在門口了,著急處理。
“是蘇州那個雲鉻嗎?”顧晏生順嘴問了一句。
“可不就是他。”院判一提起他還有些生氣。
“雲鉻應該不是那種人。”
雲鉻他還是認識的,當初倆人同為學徒,旁的人瞧他不吭聲便欺負他,將活留給他做,只有雲鉻例外,不僅會替他說話,還會幫他一起做,為人勤奮誠懇 。
如果說太醫院的學徒第一勤快的人是顧晏生,那麼第二人就是雲鉻,他近日無事,沒道理不來。
“我去看看吧,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好好的人突然不見了,必有蹊蹺。
第42章 姥爺一家
晌午下了點小雨,他在屋內沒感覺,出去了才發現地上盡是積水。
顧晏生打了把紙傘,冒雨出行。
太醫院不小,有專門給學徒住的地方,四人一間,人太多,顧晏生不習慣,他素來獨來獨往慣了,索性繼續住在冷宮裡,偶爾會搬進學海無涯院小住兩日。
大抵是怕哪位貴人妃子誤入,被人驚到,學海無涯院很偏僻,要穿過長長一段走廊,繞過半個太醫院,在太醫院背後。
顧晏生提起衣襬,不緊不慢走在廊下,周圍是一片片低矮的屋簷,滴著水,滴滴答答的響著,夾雜著細碎的腳步聲,有他的,細聽似乎還有其他人的。
畫著梅花的紙傘轉了轉,顧晏生方向一拐,繞進拐角處。
許是他太久沒出來,身後跟的人不放心,小心走進去瞧了瞧,結果發現空無一人,那人不知道去了哪?
幾個人面面相噓,散開了檢查,等到原地無人,顧晏生才從屋簷上跳下來。
方才那幾人露面,他看清了模樣,是幾個身穿兵服的人,隸屬於刑部。
那個人沒猜錯,蕭大將軍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翻案,翻案要有證據,他發現了什麼?
京城的天氣多變,皇宮內在下雨,皇宮十里外卻一片晴天。
何鈺的意外到臨,受到了整個太師府的歡迎,昨夜參加完宴會,回來已經很晚,顧及何鈺手臂上的傷,沒敢絮叨太久,給他換洗後便紛紛離開,留何鈺好好休息。
何鈺翻了個身,他大表哥安清竹笑了笑,“好久沒來有些不適應了吧。”
何鈺翻過去,二表哥關心的問,“是不是傷口太疼睡不著了?”
何鈺坐起來,對面三表哥安清風連忙跟著起來,“怎麼了?大晚上不睡覺幹嘛?”
何鈺嘆口氣,“如廁。”
他去到廁所,剛準備褪下衣服,四表哥露出個頭,“忘帶草紙了吧,表哥這裡有。”
何鈺:“……”
上輩子做了多少孽才有這麼多極品親戚?
那草房沒有門,如廁很不方便,何鈺接了草紙,將人趕走,又用麥秸蓋住,這才放心。
他出來後洗了洗手,繼續回房睡覺。
姥爺家人口旺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