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輕人。今天,在給父母打錢之後,他終於萌生了向家裡打電話的想法。
“嘟——嘟——”
聲音在繼續,電話那頭還是沒人接。文昊的心跳得卻越發快起來,他想像著父親接電話後第一句該怎麼說。但他卻無法想象,真的是太久沒給家裡打電話了。
似乎是過了很久,那頭仍然沒人接。文昊那跳得很快的心臟突然慢了下來。他有些失望,打算掛掉電話。
就在這時,突然,電話那頭傳出聲音來。
“喂,誰啊?”
典型的陝西方言。雖然隔著電話,聲音有些變了,但還是可以聽出濃重的父親的味道。
文昊的喉結蠕動了一下,片刻後,終於開口:“大,是我。”(在陝西話中,大就是爹的意思)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
文昊沒等到父親的回答,微微有些著急:“大?”
“你還知道有這個大?出門兩年都沒有個電話,我還以為你死到外頭了。”電話那頭聲音很嚴厲,就像是呵斥聲。
但文昊聽到這聲音,淚水卻在瞬間模糊了雙眼。兩年了,兩年沒聽到這從小聽慣了的喝斥聲。從自己記事起,父親的喝斥聲就不斷在自己耳邊迴響,小時候自己最害怕的就是父親的喝斥。長大後,自己已經不再害怕,常常因為父親的喝斥與父親頂嘴,每次頂嘴之後,父子倆都幾天不說話。
直到出國之後,他才明白,正是因為父親的喝斥,讓自己漸漸學會了堅強。父親的喝斥中,包含著對自己的期望,對自己的深沉的愛。如果沒有父親的喝斥,自己根本不可能在極為艱難的情況下堅持兩年。
“大……”
文昊的聲音有些哽咽。
“……”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片刻之後,父親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下來:“娃呀,你在國外受苦了。”
聽到這句,文昊那本來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肆無忌憚地滾落下來:“大……”
“我和你媽都知道你在國外受苦了,我也明白你為啥不給家裡打電話,我都知道。”
“是我不對,我早就應該給你們打電話的。”文昊的聲音有些顫抖。
“娃呀,如果在那邊過的不好,就回來吧。”
文昊搖了搖頭,就像父親能看到一樣:“大,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今天剛發了十萬,我已經打到那張卡里了。”
“過的好了就好,錢都不是很重要,我和你媽就希望你不要過的太苦就行了。”父親的聲音一反過去的嚴厲,竟然讓文昊聽出溫柔的感覺來。
“媽在不,叫我和媽說兩句。”
“哦,你等一下……”
片刻後——
“昊娃……”母親只說了兩個字便哽咽了,兩年多對兒的思念盡在這一聲哭聲中宣洩出來。
“媽。”文昊也再次哽咽。但電話那頭的母親仍然在哽咽之中,一句話也說不出。
“媽,我這不是打電話了嗎?這兩年是我不對,我應該早點給家裡打電話。”
“不要說了,”母親終於說出話來,“聽到你的聲音就好,媽也知道你在國外不容易。”
“媽,我……”
“昊娃,段然打電話來說你最近打球打得好,你大說那就好好打,家裡啥都好著哩,不用惦記家裡。”
“嗯。”文昊只能用一個“嗯”來回答。他心裡有很多話要對父母說,但真的打電話時卻說不出來。
“昊娃,你在那邊好好打球,有時間的話,回來看看我和你大。”母親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這句來,不管旁邊的文父瞪著他。
“嗯,媽,我明年六月份就打完了,那時候就回來看你們。”一個賽季打完,至少要到明年六月,文昊只有那時候才有時間。
“那你可一定要回來啊。”文昊母親的聲音再次哽咽。
……
結束通話電話,文父再次瞪了文昊母親一眼:“說那些幹啥,娃在外面本來就不容易,你說這些更叫娃心裡不安生。”
文昊母親也知道自己不該說,但她就是忍不住:“娃都兩年沒回過家了。”
文父嘆了口氣,也終於點了點頭:“是啊,兩年了。”
……
休斯頓,文昊打完電話,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已經兩年了,是該回家看看了。但是在那之前,自己剩下的這多半個賽季,一定要努力打出最好的表現,這樣回家時才能讓父母自豪。
躺在床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