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嘲諷一笑,鄭少時回神,無論妹妹是不是添油加醋,知微生怨他都可以理解,可他現在心裡沉痛,並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妹妹說的沒錯,這是他的妹妹,他只顧管教,卻從沒有了解過妹妹內心的惶恐,他身為兄長,沒有成為妹妹的依靠反而不顧她的顏面斥責羞辱,確實是他的不是。
低嘆一聲,鄭少時上前輕輕將妹妹擁在懷中,撫著妹妹的頭柔聲開口:“眠兒將他放下吧,哥哥答應你,日後定會為你尋個更好的人家,好不好,你想要的體面哥哥都會為你爭來。”
鄭雨眠大哭不止,伏在兄長的胸口發洩著幾個月以來的委屈,她相信哥哥說的,哥哥與知微學識不分仲伯,定會有個錦繡的未來,可她現在已經沒辦法抽離了,她已經真正喜歡上那個溫潤儒雅的男子了。
“好,親眼看見他與李家小姐定親我便再不糾纏。徹底死心。”
第24章
秋闈近了; 學子們因著秋闈而忙碌,入京的人越來越多,京中時常能看到身著素色長袍; 揹著書箱進京趕考的書生,一時間京中十分熱鬧。
然而這日更為熱鬧,平日忙於修習的書生學子們也都趕到街上,想要瞧瞧那位傳聞中的西遠將軍。
今日是西遠將軍回西北的日子。
可無論是坐在茶肆高樓上的,還是走在人群間的,都沒有看到那大軍中應騎馬在前的將軍。興致闌珊; 未等見大軍出了城便各自離去了。
若是以前,虞應戰定會先於大軍出發; 可現在大軍已經離開; 將軍本人卻還在城外一處林中。
躲在一顆大樹後面; 只露出毛茸茸的斗篷兩邊; 李言蹊遮掩著臉怒聲道:“你讓你身邊的人都走遠些。”
身著黑甲的虞應戰寒著臉站在那大樹不遠處; 眉頭皺起; 到底回身掃了眼身側隨行的幾個副將。
那幾位副將低聲一笑,沒想到將軍竟然定下來這麼個小妻子; 勾肩搭背做禮離開。
見人都走遠了; 虞應戰才重新開口:“過來。”
樹後穿著兔毛斗篷的李言蹊不用他多說,一瞥見那些人走遠便怒不可遏的走出,仰頭去看那硬邦邦的男人:“我現在還未與表哥退親; 你這樣光明正大的讓我出現在這些人面前; 若有閒言碎語傳出去; 我還如何做人?”
因為一時的怒意李言蹊早沒了膽怯,憤怒的斥責著眼前的人,頭上毛茸茸的兜帽因著她的動作滑落,一張精緻的小臉露出,粉嫩的小耳朵凍得通紅。
秋月中旬天氣驟然陰冷下來,即便此時還是日頭高升,但山中卻處處寒風。
英眉緊蹙,看到她凍得通紅的耳朵,虞應戰抬手將她的兜帽戴好,聽到她的話,冷哼一聲,他的軍紀嚴苛從不留閒言之人,但他素不喜口舌,只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就快些與知微說清楚,你若說不出口那我便幫你說,你需記得,我給你的時間截止在我回京之前。”
李言蹊撅了撅嘴,心裡暗哼他想得美,估摸等他春日裡回來,她已經嫁給表哥了,再過幾日她便要與表哥定親了,姑姑已經相請好了日子,等知會了老夫人,她便與表哥正式定親了,秋闈之後她便能與表哥完婚,任他有千里馬也來不及了。
暗自一笑,心裡高興的李言蹊鳳眸明亮,誠摯開口:“將軍打仗要注意些,遇見困難要快點跑呀。”他畢竟是個走後門的將軍,讓他快跑些估摸比讓他衝鋒陷陣來的實在。
虞應戰:“……”
打從他十五歲上戰場,聽到了許多鼓舞士氣的話,無不是英勇殉國,頑強抗敵,堅持到底云云,第一次聽到讓他這個領兵抗敵的將軍遇見困難快跑的,姑且當做聽個新鮮,虞應戰暗哼一聲沒有開口,繼續整理她的斗篷,然而垂眸之際看到她裡面穿著的薄紗收腰裙,眉頭卻死死的皺起。
他有內力傍身,不畏寒,她卻是骨血脆弱,這樣冷的天氣竟然穿這樣單薄的衣裙出門,明明凍得厲害卻穿的這樣少,心中不愉,虞應戰便開了口:“日後不許再穿這樣的裙子。”既扎眼又單薄。
原本好好的心情都因為他這話散了去,不許她這個不許她那個,他倒進入角色進入的快,她若是真嫁給他,難道日後與他一樣成日穿個陰沉沉的黑色?
呸。
她是要嫁給表哥的,今日應付他離開,她便與他再無瓜葛。
樹林因著秋風傳來陣陣呼嘯,想著她穿的單薄,該放她離開了,可看著她的一嬌一嗔,卻怎麼也開不了口,第一次留戀著京中,因她留戀,她是因為失了清白才肯嫁給他,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