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四噴。
另一個警察的左眼也被一隻黑刀片刺破,痛苦地在地上打滾,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那個黑臉警官一邊後退,一邊憤怒地向窗戶後的人影連連射出子彈,玻璃屑“刷拉刷拉”落下,鋪滿了窗臺上。
黑臉警官飛滾到一個大油桶後,衝張若水指一指儲物間的大門,又作一個敲門的姿勢;然後指一下自己,再指一下窗臺。張若水知道他是想讓自己去吸引裡面的兇手到門口,然後他從視窗潛入。
張若水在窗臺下咬牙點一點頭,匍匐到大門前,用刀背使力一砸門鎖,迅即躲在一邊。
與此同時,黑臉警官也飛速跨過黑鷹的屍體,雙腳倒踹著跳進窗戶,裡面頓時響起一陣槍聲,然後又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恢復死一般的寂靜。
張若水大氣不敢出一口,雙臂貼著牆壁,向門移遠一點,握著匕首的手狠狠上揚著,只要有人出來,他的匕首就會狠狠刺下去。僵持一會,他心中暗罵自己:前門上了鎖,怎麼會有人出來?他快步撿起黑鷹丟在地上的槍,轉向原本反鎖的後門,果然,門已大敞!
他雙手舉槍一步步走向黑暗的儲物間。黑臉警官直挺挺的倒在血泊中,他的咽喉、眼睛以及握槍的右手手腕上各有一枚黑刀片,一雙眼睛不甘地瞪向後門。“他一定在死前看到兇手從後門離開!”張若水心道,而自己卻愚蠢地守在前門!
外面天色已經不早,上弦月的輪廓隱約可見。張若水彎下腰審視地面,荒草徑上暗紅的一點點血痕,向南邊工廠大門串聯。兇手顯然受了槍傷,而且傷得不輕。他端槍循著血跡一點點追蹤,然而那血跡在大門口就不見了,地上躺著一根鮮紅的止血條,看來兇手用強制手段止住了血。
他目光敏銳地看向昏暗的十字路口,準備尋一條路追到底,化工廠內傳來呻吟聲和求救聲,他知道是那個左眼中黑刀片的警察。遲疑一下,他撥了110和120,揹著那個半死不活的警察在化工廠大門口等著。這個廢棄的化工廠也自偏僻,大概車要繞一會才能到。
冷風吹起地上那條兇手的止血帶。忽地,張若水從上面看到一個醜陋的畫面:兩條黑色的毒蛇,正在地毯上交合!那一瞬間,他想起母親的兩封情書中的那些話:
“他正跟一個男人在一幅畫上交合!他們身上的那個器官粘了顏料,像兩條毒蛇在彼此的身上進進出出!”
“我與飲冰大吵了一架,當晚他就裹了那張印著兩條‘毒蛇’的畫睡在門外——我絕不允許他骯髒的身子和我和孩子睡在一起!”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腦子裡誕生:難道父親真的沒有死?難道他這些年一直活在世上?我這麼多次大難不死,難道都是他有意放過我?或者——
警笛聲在近處響起,張若水向空中鳴了一槍,急救車風風火火的過來,將那個奄奄一息的警察運上車,匆匆去了。
張若水帶著一幫子警察去死亡現場勘查。看著血腥的現場和死去的同行,那幾個警察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張若水心知他們在懷疑自己,便攤攤手:“如果真是我下的手,我何苦去救那個垂死的警察?”
一個警察頭目說:“我們也沒有辦法,在那個受傷的警察沒有醒來證明你無辜之前,我們只能暫時扣押你!”
他們將黑鷹和黑臉警官的屍體收拾了,押著張若水上了警車。
化工廠裡傳來野貓叫春的聲音,刺耳、荒涼。黑暗中一個白鬍子拉碴、面相醜惡的人影露齒冷笑,他的手掌一翻,一道黑光射出去,那隻叫春的野貓就彷彿從人間消失了似的,沒有了聲息。
“猶大,你剛才差點就對他下手了!”黑暗中又走出一個黑影,他的臉上罩著一隻白紙面具,上面用血勾畫出一個燃燒的“十”字,在夜裡顯得非常恐怖,“你別犯糊塗,上帝對你上回殺死‘死亡詩社’的夏社長已經很不滿!而況那個年輕人是‘上帝’欣賞的人——他很有可能成為聖子!”
“彼得,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那個被稱作猶大的咳嗽一聲,冷聲道,“你來我的地盤幹什麼?”
那個戴著紙面具的人對他的態度很不滿,在胸口劃個十字,目光一斂,厲聲道:“上帝有旨意!快接聖帖!”
猶大的面色立時變青,匍匐在地,受傷的手臂筆直地伸出去,雙手掌心上翻。
“接到上帝的命令,你必須在這個月月底之前把這人的一雙手帶回來!”彼得從懷中掏中一張十字形的血色帖子,俯身送到猶大的掌心。
猶大立起身,恭恭敬敬地翻開聖帖,只見上面幾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