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頓不吃還能餓死?”江深輕哼,眼角餘光卻瞥著徐初釀。
她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卻是沒看他一眼,只低頭拿起湯匙。一勺一勺地開始喝雞湯。
入口爽滑不油膩,肉香裡有濃濃的藥香,顯然是用心熬了很久的。
孤鸞也聞著了香味兒,側頭看了看,笑道:“夫人自己喝?”
正常情況下,怎麼也該給公子嚐嚐吧?她竟像是當他們不存在似的,連起碼的規矩都沒有了。
徐初釀頭也沒抬,無聲地品著,只幾口就將所有的用料都猜了個透,只是分量方面,還得多想想。
看她這副陶醉其中的模樣,江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有這麼好喝?”
誠實地點頭,徐初釀道:“人常說君子遠庖廚,男子能有這種廚藝,實屬罕見。”
江深冷笑:“君子是該遠庖廚,可他不是君子,就是個莽夫,燒火做菜有什麼罕見的?伙伕也會。”
赤金顯然不是莽夫啊,那一手的字寫得也甚是好看。徐初釀抿唇,只在心裡辯駁,不再說出口。
跟他頂撞沒什麼好下場。
見她又沉默,江深莫名覺得焦躁:“你說話行不行?”
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徐初釀低聲道:“之前不是覺得妾身太吵了?”
“……那是之前。”
搖搖頭,徐初釀道:“沒什麼好說的。”
跟別人在一起就有說有笑,跟他在一塊兒就沒什麼好說的?江深很惱,但一想昨兒是自己做錯在先,他也便忍了,緩和了語氣哄她:“昨日誤會了夫人,在此先給夫人賠個不是。”
徐初釀最喜歡聽他這樣說話,撇去不正經的尾音。帶著十足的誠意,低啞又溫柔,一鬨一個準兒。
然而,面前這人聽著,竟只是平靜地搖了搖頭:“無妨。”
就這樣?江深愕然,隨即覺得可能光這一句還不夠,看了旁邊的人一眼,他道:“孤鸞,你去催雪那邊坐。”
孤鸞一怔,僵硬了片刻,垂眸乖巧地下了車。
把她趕下來,把夫人留在他身邊,這還是第一次。孤鸞心裡不舒坦,可也沒什麼辦法,二公子就是這樣,一時興起就待人溫柔體貼,膩煩了就把人推得遠遠的。她比江徐氏懂事,斷不會因為這點小情緒就鬧騰,她是要長長久久得寵的人。
沒別人在,江深便坐去了徐初釀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還生我的氣?”
徐初釀沒答,不舒服地掙了掙,見他不肯放,便也不動了,安靜地繼續喝她的湯。
“別喝了。”江深不悅地搶走她的湯盅,往車外直接一扔。
“呯”地一聲響,半盅湯都砸在了地上。
徐初釀皺了眉,嘴唇輕抿,雖是沒說什麼,但江深看得出來,她生氣了。
“噯,不就一碗湯?”他道,“等到了陰平,我……我讓人給你做更好的。”
“你別不說話,生悶氣會氣壞身子。”
深吸一口氣,徐初釀拿開他抓著自己肩膀的手,坐到了他對面去:“有件事想同二公子商量。”
看她這決絕的表情,江深心裡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擰了眉轉開話頭:“你怎麼總喊我二公子?不是該喚夫君麼?”
徐初釀定定地看著他,輕笑:“我為何這樣喊,二公子不記得了?”
江深搖頭,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徐初釀喊他二公子喊習慣了,他也聽習慣了。
“你我剛成親一個月,你約好與友人一起會詩,要帶家眷。你想帶孤鸞去,被老太爺說了一頓,最後不得不帶上我。”想起以前的事,徐初釀垂眸,“我長相平庸,比不得各家各院的香粉美人,你讓我裝作你的丫鬟,只能喚你二公子,不得喚你夫君。”
江深驚了驚:“有這麼一回事?”
他與其說是記性不好,不如說是沒心沒肺,很多事轉頭就忘,壓根沒放在心上。
剛與她成親的時候……是了,他初迎她進門,只是為了堵住老太爺絮絮叨叨的嘴,對她是疏遠又漠然。要不是她看他的眼神總是炙熱而深情,他可能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會記得。
會詩的那年,他才名初彰,正是要面子的時候,帶這麼個夫人出去,他覺臉上無光,便讓她換了丫鬟的衣裳,一路端茶倒水,還謊稱自己夫人生病,來不了。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想起來,這行為實在是荒謬又幼稚。
“你當時怎麼會答應的?”江深嘀咕。
徐初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