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不是大病,挺常見的,只要成婚了就好。”這樣說,相爺應該能明白了吧?不用再解釋得更清楚了吧?
“成婚?”
“是的。”
“生病還跟成親扯上關係了?”
“這……”陳老太醫想無可想,衝口而出:“相爺可有聽說過沖喜這說法?”
謝堇昭想了想,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兒。他嗯了一聲,揮手讓陳老太醫下去。
陳老太醫退到府門外才以袖子擦了額上的汗,想他從醫多年,是絕不迷信的,沒想到他也有說出這荒謬做法的一天。
老夫一世英名盡毀相爺手中吶。
……
劉氏急匆匆地走進房間,輕聲道:“蘊兒怎麼樣了?”她坐到床沿上,溫柔地摸了摸梁蘊的臉頰:“可憐見的,怎地越來越瘦了,那國公府是沒給我媳婦兒飯吃的嗎?”
隨後跟來的老將軍與謝宇也到了,老將軍剛好聽到劉氏這句,隨口便說道:“國公府好像得停三年的俸祿。”
那還得了?怪不得蘊兒越來越瘦了,劉氏腦中想象小蘊兒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心酸得不行,連忙跟謝堇昭說:“那就讓蘊兒留在相府吧,咱們也是給國公府省口糧了對不對?”
謝堇昭微微一點頭,問吉祥:“那梁國公現在在何處?”
“稟相爺。”吉祥微微一福:“徐嬤嬤尋梁國公說了一會子話,梁國公便離去了,留話說請相爺好好照顧姑娘。”
謝堇昭點頭,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沉默了半響後,說:“娘,我要成親沖喜。”
“胡說。”劉氏誤會了,立刻就反駁:“咱們蘊兒不過是中了迷藥,又不是快死了,哪用沖喜。”
“將死之人才需要衝喜?”
“當然。”
“沖喜有用?”
“這個可說不定,一百個之中還是有那麼一兩個吧?”劉氏也不是很肯定。
原來如此。謝堇昭沉默了,他的病已經這般嚴重了嗎?怪不得院首與陳老太醫給他診治的時候表情怪異。
劉氏見兒子面色深沉,笑著說道:“蘊兒只是暈了過去,很快就醒了,別擔心。”
都說陷入愛情的人都是迷糊的,深愛的人出了點小事也會覺得比天還大,緊張得不行。劉氏是過來人,自然是理解的。
……
國公府
梁夫人見梁舜榮回來,忙問道:“蘊兒怎麼樣了?”
“沒事兒了。”梁舜榮虛扶著梁夫人回到房中坐下,自己則坐到其正對面。
“沒事兒了怎麼就只有你回來?”
“妹妹被下了蒙汗藥,還昏睡著呢。”
梁夫人鬆了口氣,說:“那晚點兒讓田嬤嬤去一趟相府接她回來吧。”
“娘,我跟你說個事兒。”梁舜榮坐正了身子,表情嚴肅。
梁夫人眼神有些閃躲,笑說:“很晚了,我先回去安歇了,你也早點睡吧。”
“娘。”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兒子?”
梁夫人剛離開椅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厲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梁舜榮一字一句地說道:“若然你認我這個兒子,那麼,我以家主的名義,請你去爹的墓前替我們兄妹上炷香。”
梁夫人笑了笑,眼神有點悲涼:“你是要把我趕走嗎?連你也怪我害了蘊兒對不對?”
梁舜榮輕輕一嘆:“兒子沒有怪責你的意思,只是讓你去給爹上炷香,就當散散心,不要胡亂去想一些有的沒的。”
“什麼叫胡亂去想?”梁夫人雙手拳頭緊握,高聲說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好。”
“別把你以為的當作理所當然。”梁舜榮猛地一聲喝:“到底是為了我們還是為了你自己?”
梁夫人落下了淚水,緩緩說著:“這些年,我歷經萬難,含辛茹苦將你拉扯大,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
梁舜榮走到梁夫人身前,雙手抓著她的肩膀:“娘,你已經解脫了,你不用再去和那人爭鬥了,即便她女兒當了太子妃也威脅不了我的性命,你醒醒吧!”
梁夫人彷彿沒聽到一般,留著淚喃喃自語:“我這些年都是為了誰?為了誰?”
梁舜榮深深地又嘆了一口氣:“田嬤嬤,你們明日就出發吧,我把娘交託給你了。”
“奴婢定當照顧好夫人,國公爺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