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忽然下了聖旨要提前選秀女,沈婉媛剛好符合條件。若是在聖旨下來之前訂了婚約當然可免去選秀,可若是在聖旨下了後再申報婚約,那不是明擺著嫌棄皇上?
這一道聖旨就如同晴天霹靂,梁志寧科考結束沒等放榜便直奔河洛鎮。這對小情人商量了一番,最終定了方案:沈婉媛入宮後,表現得差一些,儘量爭取不被選上,落選的秀女一般都會成為宮女,但只需交納一定銀兩便能除名。
於是,新任解元郎心痛萬分地親自護送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從河洛鎮到了京城,進了宮中。
所幸一切順利,沈婉媛如願落了選,也除了宮女之名,不用待在宮牆之內。
梁志寧高興萬分,將沈婉媛接到了國公府。兩人經歷了這麼一劫,感情更加深厚,乾柴烈火的便私許了終身。
“本來,一切都是很好的。”梁夫人臉色漸白,一字一句地說道:“國公爺有四子,大郎和二郎早前已為國捐軀,剩下三郎梁志源和四郎梁志寧。那個時候,梁志源還在軍中,所以我一直未曾與之見過面。直至我與四郎成婚那日,國公爺也說,梁志源在軍中回不得。然而……”
她眼睛通紅,嘴唇顫抖,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平靜了一些,說道:“然而就在洞房之夜,他竟是回來了。”
“誰回來了?”林德瑜問。
說到這裡,她已淚流滿面,指甲陷入掌心之中而不自知:“三郎梁志源,他回來了,他殺了四郎,還將我……將我給……”
梁夫人已經說不下去了。
此時公堂上肅靜無比,僅聽見梁夫人痛哭的聲音。
林德瑜沉默了許久,凝重地說道:“據我所知,三郎梁志源已戰死沙場,四郎梁志寧與你成婚多年,如今大姑娘還是太子妃的首選。梁夫人,若沒有證據的話,難以令人信服。”
梁夫人哭過一遍,情緒卻依舊不能平復。她哭得沙啞的聲音喊著:“現在你們見著梁志寧並非真正的梁志寧,他其實是梁志源。梁國公為保家聲,將我夫君屍首帶走,換了兩人的身份,瞞天過海。”
她一字一句,句句驚人。
林徳瑜問道:“如何能做到魚目混珠而外人不知?”
梁夫人冷笑:“那混賬和四郎其實是雙生子,自小兩人外貌便難以分清,國公爺將那混賬帶到軍中,那混賬束了須,又曬得黑了些,他人自然能分出二人。”
林徳瑜又問:“那你當然為何不報官?”
“報官?如何報?”梁夫人笑得淒涼:“他以我父母性命作要挾,又有國公爺幫著瞞天過海,我一個弱女子,那般年紀,在京中無親無故,我能做得了什麼?況且,成婚之前我已有了身孕。”
梁夫人雙手輕輕蓋在自己腹部,輕聲說著:“那是我和志寧的孩兒,無論如何,我都要保住孩子,哪怕是要忍辱偷生,我也要保住孩子。”
“那孩子便是大公子梁靖麼?”林徳瑜問。
“當年我懷的是龍鳳胎,本想借著早產瞞過去,可是最終還是被發現了。那混賬歹毒得很,竟然在我吃食上下毒。”梁夫人又流下了淚:“孩子出生時,靖兒中毒很輕能及時治療,可蘊兒吸收毒素過多,出生時已是高燒不斷。國公爺把蘊兒帶走了,說尋神醫救治,之後一直了無音訊。”
說到這裡,她忽然冷笑了幾聲:“因著難產,御醫斷定我不能再生娃兒了,那混賬便納了一個又一個,現在府中那兩個姑娘,其實是府中貴妾所出。那混賬居然還想著以庶混嫡矇混皇后娘娘。”
第23章
此事非同小可,太子妃的人選早就內定好了,就差那麼一道聖旨。若此事真實,光是以庶混嫡亂皇家血脈就足以構成死罪。而且,怕是整個梁國公府也要不好。林徳瑜慎重地問道:“此事僅你片面之詞,不足以為證,你可有證據?”
“證據?你說,十年寒窗苦讀為的是什麼,可堂堂的探花郎為何不入仕?因為他不是四郎,他沒有四郎的才學。你說,梁國公僅剩一子,為何遲遲不將世子之位定下?那是因為梁國公內疚。你說,梁靖身為梁家孫輩長子,好好的世家子弟不當非得脫離家族去從商?因為他要保命。”
林徳瑜搖了搖頭,說:“梁夫人,你說的這些都不足以作為判斷現在的四郎就是三郎的證據。即便你說梁國公知情,但若梁國公一口咬定,那你又有何證據能與其相駁?”
梁夫人苦笑,笑得悽楚:“民婦,並無其他證據了。”梁志源剃了須,樣子就跟四郎極為相像,再加上以生病為由躲在家中多年用藥養白了肌膚,外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