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了悟,因為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所以相爺此刻愉悅了。至於姑娘,在相爺看來,不管她父母是誰,從前是怎麼樣的,都無所謂。因為姑娘現在已經是謝府的姑娘了。
看著謝堇昭自得的樣子,晨曦忽然起了個壞心眼。他清了清嗓子,說:“有個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不要到要不要講?”
“不重要就不要說了。”謝堇昭淡漠地回道。
“是關於姑娘的。”晨曦故意慢悠悠地說著,眼睛緊緊盯著謝堇昭。
謝堇昭面色不變,沉默地繼續練字。
難不成他猜錯了?晨曦正這般想著,便聽見謝堇昭醇厚的聲音響起:“繼續。”
“繼續?哦,姑娘把一個男子帶回院中了。”
晨曦剛說完,耳尖的他便聽見微小的“咔”的一聲。腦中還沒運轉分辨這微小的聲音來自何方,便見相爺隨手一扔,淡淡說道:“這毛筆做工真差。”
“姑娘家怎麼能隨意讓男子進院?得好好教育一下才行。”謝堇昭邊說著邊走出了書房。
晨曦看著角落裡那隻斷掉的毛筆,嘀咕道:相爺,這不能怪筆好嗎?
……
謝堇昭到了梁蘊的院子,知道是救了闖相府的男子,心中不悅,面色就不怎麼好看。正準備訓話幾句,沒想到梁蘊到是先惱了起來。
“明明是找我的,怎麼不讓人家進來?”梁蘊鼓著臉蛋兒,雖是生氣地說著話,但那軟糯的聲音聽著就像在撒嬌一般。
謝堇昭坐在一旁優雅地品了一口茶,平淡地說道:“我相府豈是別人想進就進的。”
“那你也不用打人呀,都傷成這樣了。”
謝堇昭眯著眼,冷冷地說道:“他自找的。”
梁蘊不服氣了,上前擱開他的茶盞,正色道:“要不是你不讓人告知我,又攔著人不給進,他至於硬闖嗎?”
“你現在是跟我鬧脾氣嗎?”謝堇昭嘴角一勾,涼涼地說:“就為了這麼一個不相干的人?”
一旁聽著兩人說話的如意不自覺地搓了搓雙臂。現在是夏天沒錯吧?怎麼看著相爺那表情,忽然覺得好冷?
這樣下去可不行。如意鼓起勇氣上前拉了梁蘊:“姑娘,相爺是為您好呢,你看相爺武藝這般高都遇襲了,還傷了手。要是進來個什麼賊子,姑娘你可是擋不過來的。”
如意不知道謝堇昭受傷的真相,可梁蘊知道。她瞟了他那隻受傷的左手一眼,心下的內疚又冒了出來。
聽著如意說的話,覺得也是很有道理的。她微微低下了頭,小手伸過去輕輕碰觸他那紗布包裹中露出的手指。柔聲道:“對不起,我怪錯你了。”
柔軟帶著微熱的觸感自手尖傳到腦海,謝堇昭下意識地想觸碰更多,頭手指輕輕一拉,與她手指勾纏在一起。頓時從心中冒出一股滿足感。
謝堇昭眉目舒展開來,語氣也變得平和:“不是要去景將軍府中作客麼?現在就去吧。”他站起來往外走,手指卻沒有放開她的。
梁蘊也想起了這事,笑眯眯地跟著了。
“愣著做什麼?趕緊去準備準備呀。”吉祥跟著走,卻見如意愣在那邊,提醒道。
如意身子一抖,小聲說:“相爺脾氣好古怪呀,變來變去的,我有些怕。”
“怕什麼?”吉祥輕輕掐了她手臂一下,說“相爺這是……唉,跟你這小丫頭片子說了你也不懂。”
“我怎麼成了小丫頭片子了,你到時告訴我呀……”
“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懂了。”
“吉祥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嘛。”
……
車子緩緩地行駛中,奢華的馬車依舊吸引著路人的目光。
不過這次梁蘊並無留心窗外的風景,她的心思都被桌上的糕點給吸引住了。嘴上一塊手裡一塊,吃得好生歡樂。
謝堇昭慵懶地靠在墊子上,手執兵書,卻無心觀看。他看著梁蘊一口接一口,笑容滿面的樣子,不自覺地會心一笑。
如此閒暇的日子似乎很久沒有過了,感覺很不錯。
“啊,我忘記備禮物了。”梁蘊忽然抬頭,臉上滿滿都是懊惱。
謝堇昭掃了她一眼,倨傲地說:“早備好了。”
梁蘊鬆了口氣,說:“那就好。”
“等你這小腦袋想起來再準備好,怕是你們要來生再見了。”
“什麼嘛。”梁蘊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諷刺,討好地湊了過去,將最後一塊紅棗糕遞到他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