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堇昭給夥計出示了一個小小的木牌,夥計看過後便笑說:“不錯嘛兄弟; 去哪兒發財了?不僅衣著光鮮還討了個美嬌娘。”
謝堇昭順著話頭答道:“在外頭跑了些日子,總得裝裝門面; 省得讓人笑話。”
“這倒也是。”夥計順手就遞過來一個牌子,上面就列著三道菜。他咧嘴笑道:“讓你家小娘子嚐嚐咱們邊城的風味。”
那夥計看著梁蘊嬌小柔弱的樣子,便知道她不是這邊城中人; 熱情地給梁蘊推薦其中一道土豆燉山豬肉。
“這山豬可是今早打回來的; 新鮮得很呢。”
梁蘊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菜便上來了。
別看來吃飯的人絡繹不絕; 這裡飯菜的味道可真讓人不敢恭維。
“難吃。”這是梁蘊嚐了一小口土豆燉山豬肉後給出的評價。她嫌棄地將這菜推到謝堇昭面前說道:“相公嚐嚐看?”
謝堇昭搖了搖頭,輕輕地品了一口茶,眼中帶著笑意。
看來他是早知道這裡的菜品味道不好了,看他連茶葉都自帶的便知道是有備而來。
因著剛用完午膳才來的,所以梁蘊也就點了這麼一道菜和幾串烤肉。烤肉的味道倒是很不錯; 可這土豆燉山豬肉實在是吃不下去; 但是不吃又浪費; 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為難之際,剛才那夥計從身旁走過,隨意地問道:“小嫂子; 這山豬肉好吃不?”
“不好。”梁蘊誠實地答道。
夥計似乎有點不高興,扭頭對謝堇昭說:“兄弟,媳婦可不能老慣著,把脾氣養出來了你日後就知味道了。”
語畢,他眼神中彷彿有點輕視地看向梁蘊,用手誇張地比劃道:“你大概連山豬都沒見過吧。你知道不,一頭山豬差不多有兩個你這般大。”他裝腔作勢道:“它要是向著你衝去,保證能將你撞得吐血而亡。”
梁蘊見夥計那語氣,約莫是在嚇唬她。若是京中世家嬌女,也許就會被嚇著了。可是她自小可是在山中長大的,怎麼可能沒見過山豬,而且每次見著都是一群。遇到山豬的確危險,但只要將爺爺給的藥粉往空中一灑,管它是山豬還是老虎,一隻還是一群,全都立刻倒在地上昏睡。
“我若然打你一拳,也能讓你吐血而亡。”謝堇昭輕輕掀著茶蓋,眸色冷冷的。
夥計在邊城之中見過的將士多著了,看了看謝堇昭那體型便知道衣服裡面定然也是體格強健的。
他不敢造次,哼哼了兩聲,轉身走開了。
梁蘊剛才也打算反駁那夥計的,只是謝堇昭比她出聲更快而已。她帶著小感動,雙手纏上了他的手臂,軟糯糯地喊了他一聲。
謝堇昭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吮了一口茶,輕揚的眼角卻透露了他此刻心情的愉悅。
……
“聽說有人嫌我做的菜難吃?”一道粗聲傳來。
一名手握大勺的壯漢腳步沉重地走了過來。他將大勺一下磕在桌面之上,粗魯地將右腳踩上了旁的凳子,說道:“這位小嫂子,你可真有膽量啊。我在這邊城掌廚十多年,還真沒人敢說過我做的菜不好吃。”
梁蘊將他說的話在腦中拐了一個彎,便知道定然是剛才那夥計給這廚子碎嘴去了。
“還有你,拳頭很硬是不?”壯廚子舉起自己的拳頭,示威似的在謝堇昭面前揮了揮。
謝堇昭俊臉一斂,火速地伸出左手,握著廚子的拳頭猛力一拉。那廚子身子往前傾,瞬間反應過來便用另一隻手向他揮出一拳。
他右手一格,左手鬆開壯廚子,快速地握起拳頭對準廚子的胸口直直的出拳。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待一旁的人反應過來,那廚子已被打退好幾步遠,一聲悶哼吐出血來。
梁蘊看得直愣愣。以往知道他對不喜歡的人通常就一個凌厲的眼神或者一個冷臉,高高在上的他光是一句話就能讓人跪下求饒。沒想到他居然還會武,而且這般厲害。
四周的人一下子全圍了過來。
那廚子將口中的餘血呸了出來,站起來盯著謝堇昭說道:“兄弟好身手,不知是哪個營的?”
“天字營。”他鏗鏘有力地答道。
廚子想了想,正色道:“什麼天字營,聽都沒聽過,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剛才給我看的牌子是退役將士的牌子。”夥計從一旁擠了進來,瞪著眼指著謝堇昭說:“功夫這般了得怎麼可能是退役的,這人一定是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