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直是一怔,她轉頭看了一會,才發現那中年儒生說的是她,也是,這一房中看書的都是儒生,陡然看到她一個做少女打扮的女子,難怪他們不舒服了。
當下,姜宓笑了笑,她淡淡說道:“不好意思,本姑娘已經很久都不知道向別人避讓是什麼意思了!”
姜宓這句話實在霸氣得可以,這一下,連那些個本來心思沒有放在這邊的人也注意到了,好些儒生相互看了一眼,交頭接耳的議論起姜宓的身份來。
那儒生顯然沒有想到姜宓會這樣說,他忍不住冷笑一聲,說道:“像姑娘這樣的,還真難得一見。”他顯然鬱氣難消,又加上一句,“也不知這世上哪位公子有幸,能消受得了姑娘這樣的“人物?”
就在那儒生對著姜宓冷嘲熱諷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轉眼,阿五走了進來,見到那儒生,阿五鬆了一口氣,他朝著其人深深一禮,恭敬地說道:“原來是邱公在上,在下博陵崔子軒之僕,奉公子之令尋邱公多時矣。還請邱公移駕崔府,我家公子正掃塌以迎。”
沒有想到這裡會碰到一個被大世家招募的才子,書店裡的眾人全都興奮起來。
看到眾人的目光,那中年儒生卻倨傲地抬起頭來,他不屑地說道:“博陵崔子軒?這是何方神聖,老夫怎地不知?”轉眼他又揮了揮手,朝著阿五很不客氣地說道:“既然是你家公子相找,還請他親自前來!”
邱姓儒生的這個條件,顯然讓阿五有點為難,他微蹙起眉,想了想就準備回話。
就在這時,一側,翻看書籍的姜宓慢騰騰地說道:“在這個時候,崔家公子要找個只擅長寫宮庭詩的才子何益?”
萬萬沒有想到姜宓會開口,阿五騰地轉過頭來,待認出姜宓就是楊氏時,阿五連忙客氣地笑道:“原來夫人連邱公也識得?”
這時,那邱公在旁冷冰冰地喝道:“誰說老夫只會寫宮庭詩?”他顯然沒有想到會受到姜宓這番羞辱,一時氣得額頭青筋直跳,轉過頭,邱公對著阿五不客氣地命令道:“如果你真有誠意,那就把這個婦人趕出去,陰人在此,老夫看了眼有不適!”
邱公這話一出,姜宓眯了雙眼,而一側,阿五卻顯得為難起來。
見到阿五為難,姜宓忍不住提醒道:“天下還不曾承平,再加上後周不是南唐,如邱公那等長於富貴嬉戲的詞賦,在汴梁怕是無人欣賞吧?”
再次一句話說得邱公氣得臉色發青後,阿五忍不住朝姜宓行了一禮,示意她跟著自己出書店。
然後阿五丟下姜宓,湊近一輛馬車,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後。
聽了阿五的話,馬車中的人低聲吩咐了一句。
不一會功夫,阿五便過來了,他把姜宓請到了馬車旁。
車簾沒有掀開,馬車中,屬於崔子軒低沉的聲音溫柔地傳來,“夫人怎麼在此?”轉眼他輕嘆一聲,解釋道:“夫人有所不知,太子柴宗訓一年前聽聞過邱公的詩詞後,對其大加讚賞,這次崔某想找到邱公,實是想讓他在太子面前為夫人美言幾句。”
略頓了頓,崔子軒輕聲又道:“這幾次要不是夫人頻頻伸出援手,家妹差點被毀,崔某原想到金錢對夫人無用,便有心想替夫人化解幾樁恩怨。”
聽到這裡,姜宓憨憨的笑了一聲,她萬萬沒有想到,崔子軒找那個姓邱的居然是為了自己,這下好了,自己剛才把姓邱的得罪狠了。
幾乎是姜宓那不好意思的憨笑聲一出,馬車中的崔子軒便僵住了。直過了好一會,崔子軒低柔的聲音傳來,“崔某閒著無事,不知夫人可願上車一訴?”他這時顯然已經完全放棄了邱公一事了。
姜宓是個寡婦,還是個出了名的黑寡婦,倒不用在乎他人的口舌,聽到崔子軒這話後,她想了想,便摘下紗帽順從地上了他的馬車。
姜宓一上馬車,便看到崔子軒斜靠著車壁,他臉色微紅,眼神迷離,整個人顯得有點不對勁,姜宓看了一眼,驚道:“你病了?”
崔子軒咳嗽一聲,他笑了笑後說道:“無妨事,不過是此微不適。”說罷他又道:“夫人請坐。”
姜宓坐下。
她一坐下,便瞟到了一側放著的幾疊書卷,看到最上那捲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地理志,姜宓無意識的伸手拿過,隨手翻看起來。
不過才翻了兩下,姜宓便放下了地理志,拿起另外一本唐時詩集翻看起來。
姜宓這人有個特色,一看書就特別入神,很容易忘記外物。直翻了小一刻鐘,她才記起崔子軒還在一側,便咳嗽一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