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師爺的面子,還是大人的面子,就要見仁見智了。
“行了,你們這群兔崽子別說笑了,還剩最後一處豐利場,待這處鹽場的拿下,咱們就可以回去了。”王班頭說。
一聽說可以回去了,幾個年輕的衙役都十分高興,連聲歡呼。
包括鳳笙,也不免露出幾分笑容,畢竟也出來一月有餘,眼見就快冬至了。
第35章
泰州縣衙; 今日有不速之客造訪。
自打清丈進行以來; 類似這種不速之客實在太多,倒也不是找上門來討個說法。不過是為人所託; 或是隱晦暗示或是敲打。
不過對方不明言; 範晉川也就渾當聽不明白。
“這方師爺實在太膽大妄為了; 欺上瞞下,為禍鄉里,威逼百姓,仗勢欺人; 大人不可不管啊。”來人說得搖頭晃腦; 一副深為範晉川擔憂的模樣。
“馮教諭,您實在多慮了; 方師爺的為人我清楚; 他不是這種人; 定是因清丈之事得罪了人; 被人惡意構陷。”範晉川道。
這馮教諭年過半百; 食古不化; 乃是泰州縣教諭; 負責縣學一應事務; 及教導當地生員。雖官職不過八品,但在當地也算德高望重。
他已仗著年長對範晉川說教了半天; 見對方還是這樣一副不聽人勸的模樣; 氣惱道:“範大人若執意縱容此人; 恐怕會貽害自身。罷; 我不過是不忍大人替人擔責,既然大人聽不進勸,那老朽不說便是。”
說完,便拂袖而去了。
將人送走後,小七走進來道:“公子,人送走了。”
站在窗前的範晉川,看著窗外灰暗的天空,沒有做聲。
“公子,你別聽這老頭胡言亂語,肯定是他收了別人的銀子,故意來找你當說客。”
“我沒有聽信他的話。”
“那為何公子還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明明方師爺那邊進展的很順利,為何你反倒不高興了?”
“方賢弟將所有汙名盡攬於自身,卻讓我置身事外,我心中著實有愧。”
“方師爺也是為了縣裡政務,大人又何必耿耿於懷,方師爺不說了嗎,您就是杵在那兒的一杆定海神針,只要您信任他,不動搖,他就萬事皆不懼。”
“可總歸……”範晉川輕嘆了一口,道:“算算日子,方賢弟也該回來了。”
“應該今明兩日就到了。”
*
魏王領密旨再赴揚州,挑動了兩江一帶多少的人的心。
不光揚州知府杜明亮出面了,江蘇巡撫、江南提督,甚至河道總督、漕運總督、江南織造,都出面了。不管明理暗裡多少人打聽訊息,宗鉞都以此番前來揚州,是專門來大明寺與慧靜大師參禪。
可其實都知道魏王是領了密旨,這對有心人來說,算不得什麼秘密,可到底是什麼密旨,沒有一個人知道。
揚州因鹽商齊聚,歷來是個堆金積玉、紙醉金迷的地方。鹽商有三好:造園子,養戲子,享美食。曾有人云:揚州鹽商豪侈甲天下,百萬以下者皆謂之小商。可再大的商,碰到真正的皇親國戚,也都只有跪著巴結的份兒。
這次知曉魏王蒞臨揚州,他們求不到宗鉞面前來,就託相好的官員從中搭線。
這是他們一貫的手段,不放棄任何一個攀附權貴的機會,認真來說這些鹽商能到富可敵國的地步,很大一部分也就是會交際權貴。不然憑什麼鹽商可以壟斷,可以‘永永百年,據為窩本’,
就憑這永佔引窩一項,就足夠他們富得流油了。
這次宗鉞明明刻意規避,還是住到了鹽商所建的院子,當然從表面上說的和鹽商沒什麼關係,是杜明亮的私人園子,供宗鉞暫時居住。
哪知這不過才第三天,就有鹽商送來的美人流進園子。
身穿薄紗的美人倒在地上,哭得如泣如訴,這麼冷的天,外間的炭盆燒得並不旺,可沒人讓走,她也不敢走。
杜明亮匆匆趕至,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況。
他在家中已經睡下了,有人來報魏王殿下發了怒,這不連帽子都沒戴好,人便趕了過來。
他顧不得去看地上的美人,讓人去傳話求見。
不多時,德旺從裡面走出來了,對杜明亮苦笑道:“杜大人你可算來了,殿下怒得不輕,殿下打算過兩日去找慧靜大師參禪,正齋戒中,鬧得這麼一出,你說這真是。”
杜明亮滿頭大汗,道:“德公公,實不相瞞這園子也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