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趙珒認真回道,“是放在心尖上的喜歡。”
薛令微第一次聽到這話; 有些茫然。
放在心尖上的喜歡,那是什麼喜歡?
“你說的這個有點深奧; 我不大懂。”薛令微訕笑; 覺得今日趙珒有點奇怪。之前她都沒有這樣覺得。
喜歡不就是不厭惡這個人; 想跟這個人在一起麼?以前趙珒好,她就想一直讓他待在自己身邊,可如今,她不想跟趙珒在一起了,可她又確實算不上厭惡趙珒。
“我若是說; 就是想娶你為妻的喜歡; 這樣你可懂?”
——她不開竅的; 以後他會讓她慢慢懂。
薛令微錯愕; 懷疑自己聽錯了。
——趙珒居然說想娶她為妻?
“你是餘毒未清,糊塗了?”薛令微只得問了這麼一句,太監怎麼能娶妻?
“我記得以前你說過,如果可以,你想讓我做你的郡馬,一輩子陪在你身邊。”
趙珒竟將這話記得這麼清楚; 她明明只隨口說過這麼一句。
薛令微不知該說什麼好,囹圄了半天,道:“這話我是隨口說說的,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你對我說過的每句話我都記得很清楚。”趙珒的神情忽然認真起來,“並且,我都當真了。”
“你這……”薛令微有種被什麼卡住了喉嚨的感覺,不知如何回答。
趙珒見她躊躇的模樣,微微眯眸:“你不願意?”
“……”
趙珒:“或者,你是嫌我是個閹人?”
薛令微:“……”
他竟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讓她更加猝不及防。
——這可不是她說的啊。
“這個,我……”薛令微根本沒想要嫁給趙珒,做什麼宦妻,她心裡一直想的就是離開這裡,趙珒實在是太複雜,他所處的位置亦更為複雜,她不喜歡這樣。
趙珒沒再說什麼,披風下伸出的手忽然多了一塊腰牌,遞到薛令微跟前。
薛令微定睛一瞧,那不是趙珒的腰牌?
“是不是一直都想要這個?”趙珒示意她,“真那麼想要的話就直接跟我說,不必絞盡腦汁的去想怎麼得到,我可以給你。”
趙珒突然慷慨,薛令微也不敢真的要,她將那腰牌又挪到趙珒面前:“我沒想要,這是提督的腰牌,我拿來又能幹什麼?”
“你不必懷疑我是不是在試探你。”趙珒拿起那塊腰牌,道:“手伸出來。”
薛令微猶猶豫豫的將手伸了過去。趙珒攤開她的手,將那腰牌放到她手心:“是真的給你。”
薛令微愣愣的接下腰牌。趙珒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東廠提督的腰牌,他居然就這麼隨便給她了?
趙珒繼續說道:“這塊腰牌能號令東廠,十二監,也能調動錦衣衛,可以這麼跟你說,這塊腰牌,代表我的權利。”
薛令微一聽,這她哪裡還能要?連忙將腰牌還回去:“罷了罷了,我不敢要。”
趙珒卻握住她捏著腰牌的手,仔細說道:“若是你想除掉我,有了這塊腰牌,稍微花一點心思,也能讓我身陷囹圄。”
薛令微瞠目結舌,趙珒的路子她實在摸不清,竟又教她如何除掉他。
“我腦子笨,而且我也不想除掉你。”她可沒想過自己能除掉他這回事,況且她也不敢想。
趙珒溫柔的看著她:“拿著吧。若你的心向著我,這條命給你也無妨。”
——不敢不敢,他敢給,她也不敢要。
薛令微不敢問的是,如果她的心不向著他,他又當如何?
想了想,她還是不問了,問了多事。
趙珒最後果真是將那腰牌留在她這裡,慷慨的走了。
薛令微可要不起這東西,她以前是肖想過,可若真是拿著東廠督公的腰牌出入城門,這不就是明擺著她到哪裡都擺脫不了趙珒的監視嗎?
她也不信趙珒手下的人只認腰牌不認人。
就算趙珒真的想給,她也不能要。況且她已經有了更好的法子和後路,本就不需要這個。
趙珒那態度分明就是給定她這塊腰牌了,若是再親自還給趙珒,趙珒估計還是會硬塞給她。午後,薛令微便找到錢仲,讓錢仲把那腰牌還給趙珒。
當錢仲看到督公的腰牌竟然在薛令微手裡的時候,當即吃了一驚,不過薛令微沒說是趙珒給她的,而是說趙珒落下的,錢仲就沒說別的,將那腰牌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