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心裡說不出的失落。
又是傍晚時分,石寡婦家的門被敲響了,阿媛正在自己房裡收拾,聽到這聲音驀地滯住了呼吸,心裡想著快去開門,可腳步卻鈍住了。
他幾日不見,也不說去哪裡了,害人心裡難受,才懶得去給他開門,莫叫他知道自己期盼得緊。
再說呢,未必是他呢,自己去開門,倒叫石嬸子又笑話。
於是那門被敲了五六次,也沒人去開。
忽而聽不到敲門聲了,阿媛心裡卻後悔了,莫不是以為沒人,轉身回去了吧?
阿媛馬上開了自己房間的門,走到院中,卻正迎上石寡婦開了門讓顏青竹進來。
顏青竹手上拿著兩條用棕葉栓起來的大魚,看起來是剖乾淨抹了鹽的樣子。顏青竹正伸手遞到石寡婦手中,見阿媛出來,便笑著看向她。
阿媛卻故意苦著臉,沒有搭理他。
石寡婦接了兩條魚過來,忙喚阿媛道:“阿媛,青竹還沒吃飯,你去廚房給他做兩個小菜吧。”說罷,將魚掛在屋簷下一處橫著的竹竿上,然後就往自己屋裡去了。
“老婆子年紀大了,睡得早,先回屋了。”石寡婦很識趣地撂下了最後一句話。
阿媛見顏青竹還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她的心像被羽毛搔過似的,但面上仍舊結著冰,默默地朝廚房走去。顏青竹有些不解,只默默跟在她後面,也進了廚房。
灶下的火早熄了,阿媛重新生火,顏青竹接過她手裡的柴,溫聲道:“我來吧。”
阿媛沒有推辭,見菜簍裡還有些青菜,便拾了些到院子裡清洗。再進廚房時,火已燒得十分旺了,天色本已經昏暗,這下廚房倒顯得明亮了。
顏青竹見阿媛進來,又接過她手中的菜,還是一句,“我來吧。”
阿媛這時看他,竟才瞧得仔細了。只見他眼窩發烏,唇週一圈青渣,一臉疲憊的樣子,可笑起來,仍舊很精神。
他怎麼了?阿媛的心間一澀,等顏青竹將菜從手中接過去才反應過來。
顏青竹將菜切了,回頭見阿媛已取了簷下的魚過來,用刀切下幾小段。
“魚你們留著慢慢吃吧,我隨便吃幾口菜就好了。”
阿媛手下沒停,切好的魚已入了鍋。
“你得吃好些。”阿媛壓下心裡的疑問,只淡淡道。
一頓飯畢,兩人也沒說上幾句話。阿媛本等著顏青竹跟她交代一下這幾日的去向,顏青竹卻只是悶頭吃飯,間或抬頭對她笑笑。
飯後,顏青竹走到院子裡,像往常一樣先瞅了瞅水缸,見水還剩著大半缸,又蓋好蓋子。然後是柴框,裡面的柴火已不多了。
顏青竹隨即拿了斧子,尋了上次備下的木材,熟練地在圓木樁上劈砍起來。
從前他大概一月一次地來石寡婦家,每次都要這麼幫她做些重活,除了挑水,劈柴,有時候還會搬米,修補房頂。
如今阿媛來了石寡婦家,顏青竹倒是來的更頻密了。
阿媛舀了熱水在廚房洗刷碗碟,石寡婦隔著窗戶只聽見劈柴的聲音,感覺不對勁,便開門朝正在院子裡揮舞斧頭的顏青竹走去。
顏青竹感覺自己的袖子被輕輕拉了一下,停下動作便見石寡婦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色瞧著他。
“青竹,你別忙著做這些,去廚房吧。”石寡婦輕聲道。
顏青竹微微一笑,手上卻又繼續開始動作,“我去廚房又幫不上忙。”
石寡婦朝阿媛那邊看了看,見阿媛仍舊是低頭洗碗,轉頭悄聲道:“你這孩子咋就這麼實誠?幫不上忙,進去說會兒話總可以吧。”
顏青竹一斧子正好落在木樁上,聞聲頓了頓,輕聲道:“她好像不太高興,我還是不去惹她了吧。”他曉得,女人一個月總有幾天不舒服的。
石寡婦瞪了瞪眼,忍不住伸手拍了他肩頭,“你小子,傻不傻?你當她為何不高興?你這幾日去哪兒了,人影不見。她擔心你呢,還去你家找了你兩次。你如今沒個解釋,還避著她,叫她如何高興得起來?”
她擔心我?去找我了?顏青竹又悔又喜,心想早知道不讓焦三柱過來,自己親自來說一聲。
石寡婦又與顏青竹絮叨了幾句,這時阿媛已洗了碗出來,石寡婦趕忙收住了教育顏青竹的嚴肅表情,臉上綻開花來,“青竹呀,這柴火還夠用,你別忙活了!你這幾日外出辦正經事,累成這樣還記得來看我這個老婆子,老婆子高興得緊啊!”
說罷,石寡婦攏了攏衣服,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