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宮裡頭有位貴人尤為好這口。
上行下效,官府為討好貴人催命似的催著漁民下網,河水水位不斷上漲,快要沒了堤,出去的漁船被翻滾的浪頭拍翻在河裡,隨水流頃刻淹沒。
漁民驚懼不已,皇命難為,明知死路卻不得不赴。朝廷下了人來追討貢品,是魏國公世子魏昶。
那魏昶經濟學問無一,貪財好、色無雙,來到渤海郡別的不問,秦、樓、楚、館訪了個遍。倒也知道正事不可耽擱,每每無聊之際便去河堤上督察漁船,想的是尋、花、問、柳。
可偏巧碰上那稍有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婦兒,便誘上官船雲雨一番,也有那性子烈的,抵死不從,這廂剛受了辱,起身便撞死在床柱子上。
這姓趙的漁民剛從河面上死裡逃生,一收船便瞧見自家娘子衣、衫、luo、露著橫屍在岸邊,身上乳白色的痕漬與滿身的紫青,一看也知道是怎麼了。
他斂了妻子的屍,悲得哭都哭不出來,夜裡醉了酒,用土方子制了火蒺藜,挨個拋到河堤上引燃,當夜渤海郡淮河岸崩堤!
奔騰怒號的河水,瞬間漫過河堤,在渤海大地肆意橫流,一瞬間生靈塗炭,哀鴻遍野。
凌茴在夢裡被凌鑑發了瘋似的闖進來抱出去,幸好船王所在之處都有機關船隨時候命。
凌茴睜開眼,水已經沒過小腿,她不禁驚呼一聲:“爹爹,這是怎麼了?”
“阿茴,聽爹爹講,你帶好弟弟,爹爹去去就來。”凌鑑將頸間的玉鎖摘下來掛在凌茴的脖子
上安慰道。
“爹爹,不許去!”凌茴心臟驀然一縮,慌得六神無主。
凌茴話音未落,凌鑑便踏水而行,消失在無邊壓抑的夜色中。
水位越漲越高,凌茴起身要下機關船,被季家護衛生生攔住:“請小主子三思!”
三思?三思!三思什麼?再三思她爹爹就回不來了。
“瓔瓔,聽你爹的話。”六寶望著無盡的夜色勸道。
“六寶叔?”
水位持續上漲,機關船運作開來。凌茴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前方。
水位漲到腰腹間的時候,凌鑑帶回了王寡婦及其子凌子風,其女王青。
凌茴心中大喜,忙命人放雲梯,不料狂風大作,一個數尺高的急浪撲過來,登雲梯被水卷跑,凌鑑拼了死力將三人甩上船頭,自己卻沒能上來。
“夫君!”
“娘!”
柳氏在凌鑑消失的地方跳了下去,果斷而決絕。
水流湍急,兩人瞬間沒了蹤影,凌茴像被澆了一盆冷水,渾身透涼。
“快……快……下網撈人!”凌茴疊聲命令船上的水手道。
“主子,我們順著水流撈,兄弟們,發動機關船!”季一連忙吩咐道。
時間滴答滴答流逝,凌茴這邊一無所獲!
凌茴解了壓裙角的玉鈴鐺,排成玉壎嗚嗚咽咽的吹起,一面給機關船指揮方向,快天亮的時候,終於有了結果。
“主子!撈上來了。”季一沉痛的哽咽道。
“幾具?”
“兩具!”
“設靈吧。”
天亮後,渤海郡滿目蒼夷。
幾天後,凌鑑夫婦溺水身亡的噩耗遞到滄州城,正趕上凌芙懷孕三個月,渤海郡向來有規矩,有身孕的人不得回門奔喪。
按道理,凌茴已過繼給季家,就沒了替凌鑑夫婦守靈的必要,但凌茴依舊全身縞素,只將孝箍對摺剪短,以示對季家的尊重。
眾人看著曾經肆意張揚的少女如今了無生氣的跪靈,心中莫不悵然。
“爹——娘——芙兒,來看你們了。”門外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凌茴心內一驚,姐姐怎麼來了?!
來不及細想,凌茴當即回以哭禮,眾人三勸不止,徐茂在門外也是勸不住凌芙,一內一外,一門之隔,兩姐妹卻不得見面,以哭聲對聞,聽者莫不落淚。
“大姑娘既已懷著身孕,便不宜進門奔喪守靈,哭也哭過了,在此地也是傷心落淚,聽姑爺的話,回去吧。”門外的禮者勸道。
“三嬸嬸,你叫我如何心安?父母新喪,弟妹年幼,我放心不下啊。”凌芙跪伏在凌家門檻前。
“芙兒,你先去車中坐著,我去替你守靈。”徐茂鄭重說道。
“哎哎哎,這不行啊,哪有姑爺守靈的?不合規矩,不合規矩。”禮者阻道。
“我又沒懷孕,身子受得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