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工部除鼠,風頭極勝,若在此時推出高產量農作物的土豆,定會引來一片置疑。
工部尚書張娟不想讓工部與林淼淼陷入無休止的政治鬥爭。
事實勝於雄辯。張娟要等到土豆豐收時,直接將畝產量告訴周瓊及全天下的人。
雲瑞軒用極為嚴肅的語氣問道:“你可想過,土豆即將豐收之際,萬一有歹人一把火把它們都燒了,後果有多麼嚴重?”
從正月周瓊起事至今,城裡城外方圓百里死了幾千人。鮮血都把城門染紅了,只是當時是夜晚,軍士趕緊用水洗掉了城門的鮮血。
就拿長平書院來說,十幾個博士當中已有七人被判死刑,全部蒙著頭絞死,屍體丟到長平城外的亂石崗。
如今長平局勢的平穩就是用敵人的鮮血換來的。
“這個……”林淼淼想說,沒有關係,土豆的果實是長在地底下,不是地表,轉念又想,大火一燒,地底下的土豆可就成了烤土豆,當不了種,這肯定不行。
雲瑞軒握住林淼淼的肩膀,低聲道:“你雖說是工部的官員,然你已經向張娟稟報過之事,也算是給了她面子。你是大表姐的心腹近臣,種新的糧食如此之重要農事,你這就隨我入宮見大表姐。”
“言之有理。我聽你的。我去換官服。”林淼淼心道:雲哥哥不愧是出身大家族的嫡系,想的比我深遠,辦事也謹慎。
雲瑞軒向林家眾人打了招呼,這就與林淼淼騎馬進宮。
周瓊下了早朝,聽宮人稟報雲瑞軒、林淼淼有要事求見,便在御書房召見。
林淼淼行禮之後,將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而後低頭緩緩道:“微臣向工部張尚書說過此事,張尚書認為土豆還沒有豐收,不易宣揚,也是對微臣的一種保護,就沒有上奏摺向您稟報。”
雲瑞軒朗聲道:“大表姐,淼淼說土豆能當成糧食也能當成菜,大江南北都能種植,且不挑土地,畝產量高達千斤,我認為這麼重要的農作物,又是初次種植,容不得半分疏忽,懇求請您定奪。”
周瓊喜出望外,非常激動的道:“淼淼,農事是國家之本,土豆是新的可以當成主食的農作物,初次種植土豆,此等國家大事,你該直接給朕稟報。”
林淼淼連忙自責請求懲罰。
雲瑞軒便道:“你又不是農官,自責什麼?”
“愛卿,你把土豆朕種出來就是立國立民的大功一件,朕不會懲罰你,還會重重獎賞。”周瓊起身,拍了拍林淼淼的肩膀。
從迷藥、毒藥到群蟒,再到土豆,林淼淼總能為她解決難事,真是名福將。傳聞只有英明的皇帝才有福將輔佐。林淼淼就是她的福將。
林淼淼心裡對周瓊一直很是感激,也是真情流露,有些動容的道:“陛下已經封了微臣爵位,微臣不用任何獎賞,能夠為陛下分憂是莫大的榮幸。”
“好。你很好。不愧是我的表弟看上的人。”周瓊見二小羞臉色通紅,不再打趣,高聲道:“來人,傳張娟、鄧步慧。”
大昭國最大的農官是從三品的司農。
司農不隸屬工部,是單獨的官職。司農手下有官職從七品至正四品的十人,連同司農統稱司農司。
司農的職責權力是負責大昭國的農事。農事包括田、桑、漁等。
先帝在世時的司農叫郝群麗,年事已高,在家臥床養病數年,不管不問農事不作為,也不上奏摺請求免職,佔著司農的位置,經常被御史彈劾,只因郝群麗的嫡孫是先帝的貴侍,經常給先帝吹枕邊風,就安然無事。
周瓊登基之後,郝貴侍因無子嗣被送到皇陵給守先帝守陵,郝群麗也被免職一氣之下去世了。
鄧步慧是周瓊登基之後新提的司農,今年四十七歲,曾是郝群麗的副手,農事經驗非常豐富,也非常熟悉大昭國各個地方的農事。
相比較起來,司農司在農業方面比工部精通的多。前者是抓技術生產,後者是生產農業工具等。
林淼淼從官報上看到過鄧步慧的名字,到了長平之後,也聽人說過此人,大致是她性格很是暴躁一言不合就罵人,有時急了還打人。
周瓊溫聲道:“淼淼,鄧步慧是我朝最精通農事的官員,有她的司農司與你一起種土豆,定能成功。”
雲瑞軒喜道:“大表姐英明。”
張娟就不是正經的農官,鄧步慧才是精通此道的官員。土豆豐收之後,來年在全國推廣,就是司農司的事情。如果司農司今年不參與種土豆,明年無法向全國的百姓傳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