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澈抬步坐到了最不起眼的位置上,可是所有人的目光卻是都匯聚在了他的身上,探查有之、疑惑有之、嫉妒亦有之。
雲曦脫下了身上的披風,緩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雲茉嫉妒雲曦身上的高貴,便不由得開口道:“大皇姐與冷先生的關係真是好呢!”
雲茉笑的溫柔無害,仿若只是無心的調笑,雲曦淡漠的看了雲茉一眼,冷聲開口道:“五妹很羨慕?”
雲茉如鯁在喉,她若說羨慕,便好似她對冷凌澈有想法一般,若是不羨慕,那她剛才的話豈不就是在挑撥?
雲曦無意等雲茉的回答,只坐在了國公夫人的身邊,與國公夫人交談起來,雲茉更是羞得臉紅,因為僅僅一句話便已然分出了高低。
國公夫人將雲曦的手握在了寬厚溫暖的手掌中,這才發現雲曦的手竟是這般的冰冷,“雲曦丫頭,你本就畏寒,這般冷的天怎麼不知道捧個手爐呦!”
雲曦心中一暖,看著面前那慈眉善目的老人,心裡卻是瀰漫著複雜的滋味。
“雲曦手冷才能得到外祖母的寵愛啊!”雲曦淺笑盈盈,一句話卻是將國公夫人逗得開懷大笑。
她看向身邊的沈靜歌,笑著說道:“靜歌,你看這丫頭也學會打笑我了!”
沈靜歌笑著與國公夫人交談,上官鸞便親暱的坐在雲曦身邊,挽著她的手臂說道:“雲曦表妹,你來的好晚啊,我一人在這裡真是無趣極了!”
“的確是雲曦不是!”雲曦淡笑著應了聲,卻是藉著要喝茶,將手臂抽了回來。
上官鸞也沒有留意,笑著與雲曦感嘆今日這場雪的妙處。
國公夫人突然握了握雲曦的手,慈愛的看著雲曦,笑眯眯的說道:“雲曦丫頭,你與外祖母說說,你與那冷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雲曦不禁面色一紅,她雖是不屑外人對她的說辭,可是被長輩突然詢問她還是覺得很難為情。
國公夫人卻是不給她否定的機會,反而還認真的打量了冷凌澈幾眼,開口說道:“是個好孩子,模樣才學都是一等一的,能與你相處頗好,想來人品也是好的。
這身份地位沒什麼重要的,你是長公主,澤兒是太子,就算他是質子無法一展宏圖,可你們的生活也不會差。
功名利祿都是次要的,女人家能嫁給與自己情投意合之人才是重要的,所以外祖母支援你!”
雲曦先是有些侷促,沒想到外祖母竟是想的這麼遠,可是聽她說完之後,雲曦卻是又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
冷凌澈是個質子,長安城中沒有人瞧得起他,可是外祖母卻是渾不在意,她對自己都尚能這般溺寵,更何況是自小被她捧在手心的母親?
姜藺是年輕有為的將軍,又與母親心意相通,外祖母如何也不會逼著母親嫁入皇室。
想到此處雲曦驀地心安,不管當年的事情真相如何,只要外祖母沒有被牽扯其中,如此便好……
上官鸞偷偷的碰了碰國公夫人,向沈靜歌那邊瞄了一眼,國公夫人起初還沒有會意,見沈靜歌面色有些尷尬,才回過神來連忙換了話題。
“多謝表姐解圍!”雲曦淡笑道。
上官鸞微微湊近雲曦,指了指國公夫人,小聲說道:“年紀大了,就愛保媒,這幾日嚇得我兄長都不敢露面了!”
雲曦聞此有些微微詫異,上官鸞的婚事晚還有情可原,可是上官傑卻是已經不小了,怎麼還不願成家呢?
上官鸞無奈搖頭,嘆息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誰知道兄長在想什麼呢,可能是已經有了意中人吧!”
雲曦對別人的私事一向不關注,便也有一言沒一語的和上官鸞閒聊著。
雲茉吃了一虧,索性不再招惹雲曦,只享受著周圍人的眾星捧月。
夏帝、楊太后還有賢妃一同到場,夏帝經歷這些變故後瘦了許多,雖然御醫一直在調理著夏帝的身體,可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想要恢復如初自是不可能的。
楊太后和賢妃兩人倒還是一如既往,看不出楊太后受了打擊,也看不出賢妃有一點得意,只是楊太后偶爾落在雲曦身上的眼神,難掩戾氣和殺意。
雲曦恍未見,一眼都不肯看向楊太后。
眾人飲過幾杯酒之後,一直沉默未語的楊太后突然開口道:“一晃雲曦都已經十六歲了,十六年前的今日哀家還歷歷在目呢!”
夏帝雖因麗貴妃的事情對楊太后有些嫌隙,可是畢竟楊太后從小就照顧著他,夏帝也不好落了楊太后的臉面,便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