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扯開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但很快她就收了笑,對他瞪眼,“不知道你的身子不禁折騰嗎?竟然還折騰來燕北?這麼冷的雪天,不想活了嗎?”
葉裳看著她,“我的身子是弱了些,但又不是紙糊的面捏的,燕北雖遠,但我還受得住。這不是平順地來了嗎?也沒病倒,下不為例。”
蘇風暖輕哼了一聲,雖然不滿,但想他能來燕北,她心中自然是極其歡喜的,他長途跋涉而來,身子不好,想必一路都窩在馬車裡,很多山路都不好走,馬車定然顛簸,他肯定吃了一番苦頭,她也捨不得再責備他,便走到床前,伸手拉過他的手,給他把脈。
葉裳微微歪著頭瞅著她,一副極其滿足的模樣。
蘇風暖給她診脈片刻,眉頭微微皺緊,對他道,“與我離京時脈象看起來相差無幾,你的傷沒大起色不,還添了病情。”
葉裳隨意地,“一日不見你思之如狂,傷勢自然沒辦法養好了。如今見了你,踏實下心來,很快就會好了。”
蘇風暖放下手,對他,“我再重新給你開個藥方,每日按時喝。你在京中,定然沒好好按時喝藥。”
葉裳道,“每日都按時喝藥了,還多加了藥量,可惜也不管用。孟太醫真是個庸醫。”
蘇風暖失笑,“怪人家孟太醫何來?是你自己心思太重,才拖延了傷勢,否則如今也該好個差不多了。”話落,她轉身走到桌前,提筆給他寫藥方。
葉裳舒服地換了個姿勢,“你得對,也的確不能怪孟太醫,你不在我身邊,心思自然重了。所以,我也認識到了問題的所在,如今不是找你一起來養傷了嗎?”
蘇風暖又氣又笑,“既然來了,那你就乖些養傷,別給我惹麻煩。”
葉裳“嗯”了一聲,“每日跟著你,應該也不算麻煩。”
蘇風暖彎了一下嘴角。
兩盞茶後,管家帶著人抬了一大木桶的熱湯來到了院門口。千寒帶著府衛直接將木桶接了過來,將管家擋在了門外,客氣地,“勞煩管家了,我家世子不喜人隨意進出自己所住的院子,以後但凡送入這裡的東西,都交給我們就是。”
管家一怔,向裡面看了一眼,庭院深深,臘梅在飄雪中靜悄悄立著,根本看不到裡面是何情形,唯見院落裡有暖暖的燈光透過窗子映出來,看起來十分溫暖。
他想著容安王府的葉世子畢竟是王孫公子,貴裔身份,自然規矩極多。大姐既然沒意見,他們做下人的,更要遵循了,尤其是老王爺和世子交待了,不得怠慢葉世子。
更何況,即便老王爺和世子不交代,葉世子是大姐的人,他們也不敢怠慢。
於是,管家連忙,“既然葉世子不喜人隨意出入打擾,奴才稍後吩咐下去,闔府上的人,不準隨意來這處院子。”話落,又對千寒道,“飯菜很快就好,稍後就會端來。”
千寒點頭。
管家帶著人離開了這處院子。
府衛將一桶熱湯抬進了房間,放在了屏風後,退了下去。
葉裳放下手爐,站起身,進了屏風後。
蘇風暖將藥方交給千寒,讓他吩咐廚房即刻煎一副藥,又吩咐千寒將葉裳帶的衣服以及一應所用送來房中。
千寒立即去了。
不多時,千寒將葉裳的衣物等隨行所用之物一一搬下了車,送入了房中。
蘇風暖開啟箱子,找出一件輕軟的衣袍,因外面天寒,衣袍拿出來觸手冰冷,她搬了個矮凳,坐在火爐前,幫他燻烤衣服。
窗外,飄雪簇簇而落,屋中火爐裡的炭火時而發出噼啪的響聲,屏風後,輕輕的撩水聲。
蘇風暖坐在暖爐前,想著如今葉裳來燕北,雖然他奔波辛苦,但對她來,的確是極好的事兒,她再不必為了忙不完手中的事兒趕不上他的生辰而鬱郁,也不必心急火燎地忙著處理手中的事兒焦急回京見他,更不必擔心他身上的熱毒,身上的傷,因沈琪之死鬱結病倒的病情。
她也終於可以踏實下心了。
這麼多年,葉裳一直待在京中,在皇上的照拂看管下,很少出京一趟,即便出京也不過百里,以前蘇府沒有回京,她與他私下來往避著人,沒有聖旨賜婚,他即便想出京城找她,也不能走開。
如今,這也算是名正言順了?他可以冠冕堂皇地找出理由再不必顧忌誰攔阻地來找她。
這些年,想必他已經憋夠了,如今才這般任性地來了燕北。
不多時,管家帶著人將飯菜、薑湯送來了院落,千寒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