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寒挑開門簾,側過身子,對葉裳道,“世子讓我查他可出過府,我查問了府中的護衛,說他不曾出府。我見這院中亮著燈,這麼晚了,他還沒歇下,我很是奇怪,便順道過來瞅了一眼,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葉裳抬步走了進來,蘇風暖也隨後邁進了門檻。
來到桌前,葉裳看到桌子上放著的紙,背面有隱隱字跡,他拿起來,翻開,只見紙上寫著:“葉世子見諒,吾自求黃泉,來生結草銜環,只求風影不隨。”
短短几句話。
葉裳放下紙,臉色有些難看。
蘇風暖自然也看到了紙上的字,風影是風美人的名號。她上前一步,給易瘋子號脈,發現他果然脈息全無,掰開他的嘴,血糊一片,竟然是咬舌自盡。
她撤回手,對葉裳道,“沒想到他死的倒是乾脆,連風美人都放下了。可見真是有什麼秘密瞞著。刺殺你之人絕對不是他。他應該是背後殺手的一個障眼法。當時你沉船落水刺殺案,應該還有一人隱在水下,對你用了機關巧簧,從水裡射出的暗器。”
葉裳點頭,目光沉沉。
蘇風暖道,“這樣的話,就能解釋靈雲大師和你如出一轍的暗器手法了。這個背後殺手,不止精通暗器,還精通機巧之術。”
葉裳轉頭問她,“據你所知,江湖上誰是這樣的人?”
蘇風暖道,“會暗器和機巧之術的人大有人在,我知曉的不下十幾人,可是單靠這個,說明不了什麼。也可能是隱姓之人,連我也不知。畢竟江湖也不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天下有多大,江湖就有多大。”
葉裳轉頭又看了一眼易瘋子,“他死多久了?你可看得出來?”
蘇風暖道,“身子已經涼透了,最起碼有兩個時辰了。”
葉裳嗤笑,“我的容安王府,不說固若金湯,但也不是破銅爛鐵堆砌,外人輕易不能進來。裡面的絲毫資訊,沒有我准許,一絲也放不出去。但是外面的資訊,卻能第一時間知曉。看來,我昏迷這半日,靈雲寺出事兒的訊息早已經傳回京城了,易瘋子定然是聽到了訊息。”
蘇風暖點頭,“背後對你和對靈雲大師下手的人一定是對易瘋子極其重要的人,寧願代替對方斷臂,寧願丟下風美人去死,也要隱瞞。我想不出,除了風美人,還有誰讓易瘋子做到這個地步,連命都不要了。”
葉裳有些惱恨地看著易瘋子道,“真該將他拖出去餵狗!死在我府裡,髒了地方。”
蘇風暖嘆了口氣,“他也算是有情有義之人。”話落,道,“你從皇上的輕武衛手裡救下他,剛帶回府,他便死了。等於靈雲寺那邊這條唯一相同的線索也斷了。如今沒辦法再從死人嘴裡摳出什麼來了。”
葉裳抿唇,問,“你說靈雲寺之事,目前暫且由許雲初在查?”
蘇風暖點頭。
葉裳道,“太子呢?”
蘇風暖搖頭,“太子腸胃不適,許雲初正巧在,這等事情自然交給他了。”
葉裳哼笑一聲,“這可真是有意思了。”話落,對她說,“你先回我院子休息,我進宮一趟。”
蘇風暖看著他,“你要去找皇上?”
葉裳繃著臉說,“這件事兒非同小可,理應第一時間報給皇上知曉。若說東湖畫舫沉船之事,害我一人,又移禍東宮,一樁事是小,但再加之太子中無傷花,靈雲大師刺殺案,如今易瘋子咬舌自盡,斷了唯一的線索。便不是小事兒了。”
蘇風暖點頭,對他說,“深更半夜,外面又下著大雨,我不放心,隨你一起進宮。”
葉裳看著她,“你就這樣隨我去?”
蘇風暖道,“我易容成你府中護衛的樣子,與你一同進宮,這樣的大雨之夜,你進皇宮,總要帶兩個護衛。千寒算一個,我再易容一個。”
葉裳面色稍緩,微笑,“暖暖最在意我了,好。”
蘇風暖瞪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個。”話落,他道,“吩咐人將這裡守好,任何人不準進來。”話落,又道,“有護衛的衣服嗎?給我一件。”
葉裳看向千寒,“去拿一件,應該有與她身量適當的侍衛衣服。”
“有,我這就去拿。”千寒立即去了。
不多時,千寒拿來衣服,蘇風暖脫了外衣,套在了身上,拿出易容膏藥和鏡子,三兩下,便易了容,又將頭髮朱釵拔掉,綰成男子髮髻,轉眼間,就是一個活脫脫的侍衛。
葉裳見她很快就將自己打理妥當,拿起桌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