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怕,扶屍體的時候手都是抖的,可是又怕墨從安嘲笑自己,丟了自己身為師姐的顏面,於是強忍著沒有發作。
“我回去取把鋤頭吧。”
“等下。”墨從安突然想起了什麼,及時阻止了她。
“怎麼了?”元梓筠回頭疑惑不解地問。
墨從安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了出口:“我聽說這座山谷裡住的都是會吃人的惡鬼。”
元梓筠先是被他那故弄玄虛的嚴肅臉唬住了,以為真有什麼可怕的事情,最後聽到他說的話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覺得我像是惡鬼嗎?”
本來是個不用回答的問句,墨從安卻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不像。像是仙子。”
看到他這麼鄭重其事的回答,元梓筠心裡想,我像仙子?說的好像他見過仙子一樣。不過面上卻顯現出幾分得意,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翹。
“惡鬼都是外人的傳說,你放心吧,你是自己人,不會吃你的。”
墨從安疑惑地指著自己:“我是自己人?”
“是啊!”元梓筠肯定地回答。她覺得如果這師弟肯多誇誇她的話,她倒也不至於那麼嫌棄他的啦。
“我只是不小心闖入了你們的地方,怎麼就成了自己人?”
元梓筠想了想,終於想出來一個理由搪塞他,“因為命運。”
面對元梓筠這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墨從安居然沒有質疑,他的眼神呆滯地看著面前的某一處,嘴唇機械地重複,“命運。”
“命運。”
那兩個字好像沁入了濃濃的悲傷一般,讓他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讓他嚐到命運這兩個字,未免,太過殘忍了。
元梓筠看著這個比她小上幾歲的孩子,只覺得他比自己還要成熟,他的眼神帶著刀鋒,難怪師傅想要收他為徒了。
她覺得,這孩子一定很可憐,所以以後罩著他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事實卻是,小小的墨從安在後來不僅替她承擔錯誤,把所有吃的讓給她,還天天調戲她。
作為一個師姐,她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很大的挑戰。
她暗暗想,這小崽子一定是想要謀權篡位,取代她首徒的身份。
當然,此時的她毫無危機感,她覺得這個未來的師弟真的瘦弱不堪。
☆、二十八個長公主
元梓筠見墨從安在發呆,一個人跑到山上拿了鋤頭和鐵鍬回來,隨行的,還有幾個門派中人。
暮色四合之時,眾人點上了火把,面前多了一個小土堆,新鮮的土壤蓋在上面有幾分潮溼。墨從安跪在墳頭面前,猶豫了片刻,他開啟了自己揹著的包袱,露出裡面的衣服,一件是玄色繡著繁複花紋的長袍,一件是桃色繡著牡丹的長裙。
他將那兩件衣服抱在胸口,用幾近祈求的眼神望著元梓筠,“能,把我父母葬在一起嗎?”
他連他父母的骨灰都來不及斂,真可謂是不孝了。
元梓筠被他的神色感染,示意身後的人。沒想到他們一副懶散模樣:“師姐,我們還趕著回去吃飯呢。你看這天都黑了,飯都要被搶光了。”
“你們除了吃還知道什麼?”元梓筠雖然比他們小,卻一副大姐大的派頭,“他可是師傅的關門弟子,不就為他辦點事麼?你們都不願意?”
他們一聽“關門弟子”這四個字頓時表態:“願意!願意!”
原因無它。清玄子是子弦谷的掌門人,所有人削尖了腦袋都想入她的門下,可她要求極高,又是極其注重緣分之人,所以這麼些年只收了元梓筠一人。
作為掌門首徒的元梓筠可謂是眾星捧月,更別說這所謂的“關門弟子”了。
後來元梓筠要帶她上山,他回頭看了眼父母的衣冠冢,心想,這裡葬著他的父母,從今以後就是他的家了。
從今往後,他不會再落一滴淚水。
來日,他定要將他今日所受的所有苦痛悉數歸還。
元梓筠扯了扯呆愣的他,“走啊。”
他抬頭,看見她姣好的面龐,點了點頭:“嗯。”
————————————————
這個冗長的夢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墨從安的胸口處,他一個坐起,身上的錦被滑落,才堪堪喘得過氣來。他往窗外看去,黑暗中隱隱有一絲亮光,耳邊突然響起雞鳴聲。
墨從安起床梳洗,穿戴整齊坐在房中等著上朝。
下了早朝後,元